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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你說要怎麼做來著?」沈厭問,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然後,在蟾蜍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一道漆黑髮亮的身形浮現在少年左肩上方,那宛如黑霧般的東西緩緩凝結成某種生物的形象,巨大、刁鑽、離奇,蟾蜍抖著唇認了半天,終於向後倒去,如見末日般從嗓眼兒裡哮出驚愕。
「啊、啊——」
「啊啊、啊——」
蠱雕轉動紫色的眸子看過去,又看向沈厭,「主人。」
沈厭身周的黑色絲線有增無減,那些湧動的粘稠狀物讓他眸底的黑化為深淵,他看著蠱雕,說:「做事。」
蠱雕應聲,將躺在地上的蟾蜍吸入體內,不妙的口感讓它作惡,忍不住抱怨一句:「主人,這東西味道好——」
「找人……」沈厭一把摁住蠱雕滿是羽毛的頸,將這畜生拽至眼前我不想說第二遍。」
蠱雕都要炸毛了,終於開始找人。
沈厭不知道它要多久時間,他心裡記掛著還在客棧休息的大師兄,想回去,又手癢心黑地想著快點去把今晚那不長眼睛的畜生搞死,對他大師兄口出狂言還想全身而退?沈厭可沒答應過這般離譜的事。
夜風輕拂,沈厭周身黑線晃動。
這奇怪玩意兒的來歷沈厭並不清楚,他自那場大火後便被此物纏上,黑線越積越多,直到某一日,線條們躍至沈厭面前,他親眼看著這些神秘詭異的線體化為一冊古書。
書頁隨心而動,翻開後,滿目的遠古兇獸。
惡名遠揚的古獸們被摁在這本書冊中,沈厭是唯一能操縱它們的存在。
沈厭並不想用這玩意兒做什麼,他本不是修道之人,亦不擅用修道之術,這本冊子或許是什麼邪門歪道亦不可知,沈厭想要找到合適的時機將此事向他大師兄坦白,他是這麼打算的,等師兄心情好的時候,等師兄好說話的時候,再說。
於是一等,就到了今日。
反正還未坦白,我玩會兒又未嘗不可?
沈厭舔舔嘴唇,手裡轉著短刀,心中兇欲滾動。
林殊星推窗掃視,窗外昏暗一片。
此處客棧生意極好,通宵開著,縱使客間已滿,但在三界大會這個特殊的節點,食客亦是絡繹不絕,周圍的酒鋪只開了幾家,門口錢櫃上的白蠟用紙糊的罩子籠著,風吹過去,光線跟著晃動。
青年的神識掃過大半個明月洲。
半響後,林殊星睜眼,下一刻,他擰眉。
——沒有沈厭。
已是寅時了。
林殊星按捺不住,不再乾等,他關了窗,穿上外袍推門下樓。
客棧樓下,櫃檯旁的帳房先生正強打著精神記帳,小二放下幾枚碎銀說了兩句什麼,很快又搭著布巾跑開,頗有些忙到腳不沾地的意思。
「勞煩問句,先生可有見我房內的小孩兒出入?」
林殊星隨口問,就著破碎的燭光,看到老帳房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沈厭抓著蠱雕的黑羽一路飛行,在地面上時還看不出,原來這傢伙的翅膀有這麼長,少年悄咪咪用他大師兄的玄月蕭作比較,心想,大概有兩個玄月船那麼長。
蠱雕乃上古神獸,擅毒、飛行之術,其全身覆蓋著如冷兵器般堅硬的羽毛,任何想要靠近它的物種都會被削成碎片,唯有沈厭,他是那本神秘冊子的主人,這些生物如何神通廣大,皆逃不過沈厭的指揮與命令,他是操縱之人。
幾次上天入地的略行之後,蠱雕落到地面,說:「主人,到了。」
沈厭踩到地上,不禁又看它一眼,他曾聽大師兄說妖獸想要修煉至口吐人言,最起碼也要歷經萬年,其中艱辛鮮為人知,但凡是有修煉至此等境界之獸,無不是妖界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