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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厭凜著眉眼走過去,強風讓他步伐搖晃,卻無法阻擋他走向林殊星的腳步,靠近了,少年猛地抓住那抹月白,鼻尖的冷香讓他沸騰的血冷靜下來,雨水拍打到面頰上,沈厭伸手抹了一把,聽見青年說:「到了。」
玄月蕭下,雲朵已化為絲絲雨意降落,篝火輝煌的海灣沿線,明晃晃的燈籠與燈盞綿延不絕,由東至西,由南向北,燈火璀璨得如同亂世中的明珠,整座洲府被水波晃動的十剎羅海簇擁著半個身體,是海港,也是陸地,是危險的巢穴,也是三界的瑰寶,這塊地界,便是明月洲。
明月洲,到了。
洲府城門口,守衛們按部就班執勤守崗,入城的隊伍排了三列,一列人類,一列妖魔,一列鬼怪。
三界講究入鄉隨俗,妖魔鬼怪來到人界參加三界大會,自然要恪守人界的規矩,反之亦然,這是天道的意志,無人能出其左右。
林殊星拉著沈厭站到最左邊的佇列,他們旁邊站著四隻腳落地的蟾蜍,疙瘩遍佈的綠色背脊上搭著一頂明黃轎攆,門簾掛在一角,裡面坐著個人模人樣的蟾蜍人。
「人類,你瞧什麼?」
林殊星指尖轉著玉簫,施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並不多麼溫和,反而透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意。
沈厭吊著一雙黑瞳,頂著蟾蜍人的眼神撞過去,像是在說就看你了,怎麼的?
那蟾蜍人似乎從未如此被人用視線「羞辱」過,渾身疙瘩湧動,轎攆下的「轎夫」不堪其重,沉甸甸的肚腩都要貼地,隊伍前進幾步,林殊星牽著沈厭跟著走,還沒動教,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厲喝:「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爺這就跟你來練練!」
陰惻惻的聲線讓沈厭猛地回頭,身周黑氣四溢間,竟驚得那約有一丈高的蟾蜍立起身體,前後四肢顫顫,身上的疙瘩都變得暗沉,瞳仁放大,反常至極。
「你這畜生又犯的什麼病!還不碾過去——」
「大人,那是玄月蕭。」
一句貼在耳邊的解釋讓蟾蜍人雙眼眯起,「玄月蕭?!」
「無情尊坐下首席大弟子。」
耳邊的小蟾蜍說完話便繼續沉睡,不消過多思考,曾經那位「玲瓏血葫蘆」的大名早已讓這蟾蜍人渾身打起擺子,他是妖修,是天生信奉強者為尊的種族,對強者的敬畏與恐懼流竄在它們的血液裡,蟾蜍人望風而逃,連轎攆都捨棄在原地。
鬧劇過後,終於輪到林殊星這邊入府了。
林殊星迴頭看,發現身邊的小尾巴丟了,「沈厭?」
青年四處找找,於深沉的夜中見到身著白衣的少年站在那嚇昏過去的妖獸旁。
林殊星的第二聲呼喊成功將少年喚到身邊,他看著沈厭將那尊巨大的身體收入儲物囊中,牽著對方的手進府,問:「你收那妖獸作甚?」
沈厭打量街道兩邊的店鋪,說:「練練刀。」
林殊星聞言摸少年的頭,誇他,「阿厭真勤勞。」
然而,沈厭真的是為了練刀嗎?
他三歲便抓著鐮刀鋤頭下地,木把兒的刀被他用得刀尖發光,他手握鐮刀時,村裡那些一向愛對他指指點點的大人們便都戰戰兢兢,好像哪怕他們說錯一句話,沈厭就會砍了他們的腦袋當柴火燒一樣。
從那時起沈厭便知道,誰手裡拿著刀,道理便站誰那邊。
至少在這個世界,向來如此。
林殊星在夜裡驚醒,他眼前一片漆黑,身邊冰冷無物,身周安靜極了,有那麼一瞬間,林殊星以為他回去了,回到現實世界了。
沈厭呢?!
林殊星驚坐起身,身邊冰冷的觸感告訴他,沈厭不在。
76、悟蘭因8
作者:獅子歌歌;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