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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阮曉露拍大腿,「這人活世上,總不能與世隔絕。在山上呆個個月,也許還能住個新鮮;但要是讓我住三年五載,外頭的東西吃不上,新鮮玩意兒用不上,那可活得太辛苦了,要憋出毛病的。」
吳用嘴角一翹,高深莫測地笑了。
「有一艘船,和外面互通有無,當然是好事。」
阮曉露:「……」
這狐狸早就知道她為什麼來。
「……可是姑娘不要想得太簡單。這艘船可以滿足幾個人、十幾個人的需求,可是全山上千兄弟呢?若是開了這個口子,到時候幫誰、不幫誰,誰說了算?有了矛盾,怎麼解決?他們江湖中人,過著刀口舐血的日子,為的不過是兩個字:公平。就聽小生的話,急流勇退,把這船停了吧!」
僧多粥少。既然資源不夠分,那就乾脆不要它。吳用把這邏輯升華了一下,成了七個字:不患寡而患不均。
吳學究諄諄善誘,忽閃著一雙狐狸眼,邏輯無懈可擊。
阮曉露想了想,以退為進,道:「是,過去我們想得不周到。這船買什麼、換什麼,全都是我們幾個人說了算,讓人覺得這船是水寨的私產,自然會有人覺得不公平。那我有個辦法……」
「姑娘如果是要把這趟買賣充公,將船交給山寨使用,那麼此計差矣,並非解決之道。」吳用依舊搖扇子,「小生給你講個故事。」
「去年,火併王倫之後,大夥清點他的私產,發現一匹千里馬,想必是王倫此前劫掠所得。那可真是一匹金戈鐵馬,通身純紫,嘶鳴如獅吼,往公用馬廄裡一牽,那可是鶴立雞群,顧盼生輝,大家都看呆了。」
吳學究真不愧是靠嘴皮子吃飯的,幾句話就讓人入戲。
阮曉露驚訝不已:「我不知道這事兒。」
吳用:「當時大夥就商議,將這匹馬給晁天王騎著。晁大哥試了一番就下來了,說他也不是專業馬軍,騎著這名駒耀武揚威,比兄弟們高一大截,他於心不安,還是跟大家一起騎劣馬吧。」
阮曉露點頭。這領導不脫離群眾,是個好領導。
吳用道:「大夥就說把這馬讓給林教頭。林教頭死命推辭不要,說他德不配位什麼的。大家又要給我。小生又不會騎馬,豈能暴殄天物,是吧?公孫道長也不要,說他一直是騎牛。」
阮曉露同意:「這誰要都不合適啊。」
吳用閉目嘆息:「所以這馬就一直養在公用馬廄裡,尋常草料養著,也沒機會訓練賓士,漸漸如常馬一般。後來它生病了……」
阮曉露覺得可憐:「讓我瞧瞧那馬成嗎?」
吳用輕嘆一聲,把那盛燻肉乾的盤子推到她面前。
「山上規矩,病馬不留,都宰了吃肉,這次人人分了一口,倒是公平。」
阮曉露咬著一截燻肉,差點梗塞:「……」
吳用的意思很明顯。一條可以賣魚換貨的船,如此肥缺,就算充公使用,最後不免也落得千里馬的下場。
他才不接這個燙手山芋呢。
兩人對坐飲茶,一杯又一杯。吳用心疼他的茶,秀氣的眉毛逐漸扭曲,臉上就差寫了「慢走」倆字。可這姑娘就是賴著不走,專心想事情。
許久,阮曉露乾笑:「軍師啊,再問你個事兒。我聽我二哥說,以前你當教書先生的時候,有些闊綽的學生家長接濟你,送點瓜子果脯、茶葉臘肉什麼的。你呢,就當面拿出來分給班中學童,籠絡人心……」
吳用糾正她,正色道:「這怎麼能叫籠絡人心呢?這叫樹立威望。」
「好好,隨便。那我問你,零食不夠分給全班的時候,怎麼辦?」
沒等吳用答,立刻說:「我猜,家貧者優先。」
吳用嗤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