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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蓮舟上前一禮:“晚輩姓俞,草字蓮舟,見過吳老山長。”
老者見得俞蓮舟端穩有禮,滿面喜色,哪還講得什麼禮節,一手拉著沈浣,另一手鬆開扶著自己的青年書生,拉了俞蓮舟道:“來來,且隨老夫進屋再敘!”說著古稀之年的老者竟是容光煥發,仿似一下子年輕了十餘歲一般,挽了兩人便往內堂而去。
第十八章 知君幾回到人間
吳山長原名吳澄,號草廬先生,江南文人士子中威望極高。與經學大師許衡齊名,素有南吳北許之稱。
吳澄昔日乃是書院中的教書夫子,專授易學,頗得學子愛戴,名望極高。十餘年前嶽麓書院遭逢大難,元軍以搜查叛黨為名,強行闖入書院之中,將其中上至山長下至學童悉數殺害,三百餘名夫子學生無一倖免。
五十餘年前宋亡之時,書院諸生曾抗元拒降,阿里牙海焚燬書院屠殺生徒。而十餘年前的這一次,乃是自那以後嶽麓書院遭逢得最大一劫。唯有吳澄彼時恰好於撫州訪友,逃得一劫。待得他歸來,只見得書院上下橫屍遍野血浸三尺,月餘前尚與自己談笑風生品茶論道的好友,同自己研習詩書請教易理的生徒皆盡慘死於元軍刀下,禁不住仰天哭嚎,捶胸頓足,只恨自己一介文人,有心無力無以雪恨。
其後十年間,已近古稀之年的吳澄致力於重建嶽麓書院,靠自身名望請得有名大儒士子來書院任教,講學傳道,招攬聰慧有志生徒,修整收編古籍重建尊經閣,對外則低調行事休養生息,不再對外會講,以免再遭元軍撻伐蹂躪。十餘年中,不知不覺間,嶽麓書院漸漸恢復些元氣。雖然不比昔日鼎盛,但在這漢學勢微之時,已然隱隱是江南學界之首。吳澄亦被尊為山長,然則這十餘年間,吳澄始終未曾搬入歷來為山長所居的百泉軒中,只言那軒留下來,時時打掃,以祭昔日故人。只是當年嶽麓書院之人均已殞命,再無人知曉這吳老山長所祭之人乃是何人。
——
三人一番詳談,吳澄看著如今已然身長玉立的沈浣,想起昔年那個身量尚不足自己腰間的幼童,忍不住感慨:“十多年啦,我們景兒如今也已長成大人了。當年老夫遍尋不到你與炎兒不到,便隱約存了一分念想,只盼你們兩個孩子能逃得一劫。這十餘年來老夫多次託人尋找,奈何卻尋不得你們半分訊息。直到上月,黃州蕭元帥派人送來了炎兒,老夫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年你與炎兒隱姓埋名,在雁留山上習藝。”
沈浣想到這十餘年間昔日長輩始終為自己擔憂,心下愧疚不安,連忙單膝跪下:“世伯,是景兒失當,應當一早回來見世伯才是,不應累得您徒自擔憂。”
吳澄趕緊拉了他起來,“你這孩子這麼多禮又做什麼?你於雁留山習藝之時不知書院重建之事。出山之後忙於輔佐潁州劉公成就抗元大業,更無時間精力顧及這等私事。世伯又怎會怪你?唉……若早知道赫赫有名的潁州大將沈浣便是景兒你,世伯這把老骨頭便是走也要走去潁州尋你。不過,景兒你如何改了名字?”
沈浣道:“當年我和炎兒被孃親扮成乞兒送出書院,一路躲避韃子追殺,只好更名沈浣沈竹,直到最後被師父尋得,收為弟子。這許多年過去,沈浣沈竹已然叫得習慣,便未再改回來。”
吳澄點頭:“沈景沈炎也好,沈浣沈竹也罷,均不過是名字而已。你這許多年一力抗元驅除韃虜,叫得什麼早已不重要。你爹孃泉下有知,知你今日,也可含笑九泉。”
言及沈浣父母,兩人均自沉默,良久,沈浣忍不住問道:“世伯,炎兒他……”
吳澄一拍自己膝蓋,“唉,瞧我老糊塗的,早該讓你見炎兒的。蕭元帥送了他來,只言你轉戰沙場,炎兒跟在你身邊實在不方便,前些日子又不小心受了點傷,這才送回來修養。”言罷見得沈浣愧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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