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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湛，他說過的……他至少留老三一條命……&rdo;

&ldo;這是上皇的旨意。&rdo;崔碧城面無表情的說，&ldo;斬糙除根。

我說，你當時腦袋一熱讓皇上退位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發生什麼。&rdo;

我覺得，我忽然明白父皇說過的那句的話了‐‐毓兒，該怕的，該難過的，還在後面……

元熙元年，正月初五。

我在家吃餃子。

忽然覺得自己的院子裡面多了幾個人，有男有女，有小廝，丫頭和廚子，還有一個專門給綺羅描花樣的半老徐娘。

據說，其中有個姑娘特別會燉湯，她是廣府人，燉的湯對孕婦最補了。

據說，這些人都是宮裡賞下來的。

吃完了餃子，我們也就沒喝餃子湯，木桌上就擺上了那個姑娘精心熬煮的湯。一人一盅，既貼心又美味。

我開啟我面前的蓋子，是豬肝。

綺羅開啟她那一盅，是淮山黑棗雞腳湯。

我看了她一眼，說，&ldo;餵我一口。&rdo;

綺羅拿起勺子，盛了一勺子湯水，正要給我喝，旁邊的那個小姑娘卻忽然撲過來，把綺羅手中的湯匙打落於地，她跪下，他後面的人都跪下了，似乎在瑟瑟發抖，我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和綺羅都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回來了，就說，&ldo;你們都起來吧。&rdo;

不知怎麼了，晚上的時候，我又晃到了宗人府。

老三坐在天井當院，正在用幾個石頭擺八卦。我想，他一定想要把自己裝扮成周文王的樣子，也來演繹一場流傳千古的伏羲八卦。他見我來，就把屁股挪了挪，讓我坐在那塊石頭上。他又擺了幾塊，忽然抬頭問我，&ldo;你說，我們死後會升大羅生天嗎？就是父皇經常說的那個，只有大羅金仙才能去的地方？&rdo;

我問他，&ldo;去那裡，你想做什麼？&rdo;

他卻沉默了，然後歪著頭想了很久，終於說，&ldo;不知道。&rdo;

我，&ldo;在那裡，就你一個人，你愛的人，還有愛你的人都不在，不覺得很無聊，很寂寞嗎？&rdo;

他繼續擺自己的八卦，不再理睬我。

當太陽快下山，我要回去的時候，他忽然說，&ldo;你比我好命的多，我到現在才發現，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愛我的人，也沒有我愛的人。&rdo;

我搖頭，&ldo;不，還有你娘杜貴太妃，她惦記你。&rdo;

老三掙紮了好一會兒才問我，&ldo;她好嗎？&rdo;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ldo;她開始吃齋唸佛了。&rdo;

老三點頭，&ldo;我娘還是比我聰明，她到底是首輔杜皬家的姑娘，讀過書比男人還多，如果她是個男人，杜家就不會被我舅舅敗落到如此地步。&rdo;

我暗自搖頭。心想，無論是杜貴太妃，還是杜小閣老，甚至是杜閣老，只要他們面對的人是文湛，無論怎麼掙扎，結果都是一樣，不會有什麼改變。

我正要走，老三叫住我，&ldo;那，他和你呢？你打算住在雍京嗎？&rdo;

我驚異，&ldo;你為什麼要問這件事？&rdo;

他聳肩，&ldo;我給你算了一卦，你命中會向西行，可是我卻知道，他不會讓你離開他身邊的。你不覺得，現在的皇帝就像一個渴的快要死去的人，貪噬一般的喝著海水，越喝越渴，越渴越喝，到現在，誰也沒有權力去制止他了。而你，就是那碗海水。&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