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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固執也好,溫柔也好,他從來不允許別人窺探到心底最陰暗的角落。
那裡只有他,只能有他。
他不肯走出來,而她走不進去。
其實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感受。
她也是不允許別人窺探到心底最陰暗角落的人。
父親逝去後最初的那段日子,堂兄說了多少寬慰的話,苦口婆心地對她曉以大義。
每當那些時候,她總是緊抿嘴唇,不發一言。
人在悲痛的時候,能聽得進多少話?
現在想想,大概是一句也沒聽進。
至少她到如今都不認為父親的犧牲是一族的榮耀。
她的父親才不是為了什麼重振一族,他才不會在乎什麼英雄不英雄的。
但她也是一直不願向別人訴說父親的種種,有時長老和堂兄有意無意說起,她也是立刻沉默不語。
也許她和卡卡西是同一類人,不肯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傷口,不肯在光線之下面對自己缺失了一塊的心臟。
老人已經走遠了,連蒼老的背影都變得模糊,越來越小。
她嘆息般的自言自語:
“除了體諒我還能做什麼。”
“他也不需要別人做什麼。”
眨眨眼睛,將剛才一湧而上的種種思緒驅散,邁步走了過去。
青年知道她的到來,仍然雙手插兜,微微佝僂著背脊,盯著慰靈碑上帶土的名字一動不動。
她彎下。身,指尖輕撫過父母的名字。這個動作現在做來已經不會再十指顫抖了。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麼。那倒未必。但至少時間可以讓人在銘記和忘懷中日趨平靜。
“我有時會想,所有的一切會不會都只是一場夢。會不會有一天一覺睡醒了,走下閣樓,爸爸在客廳裡看書,媽媽在廚房裡準備早餐。”
都說人生如夢。但夢總會有醒來的一日,而人生並不。
卡卡西的眼睛動了動,目光在她身上轉了轉,又落回原處。
帶土和琳的名字相隔不遠。他曾經想過,可能哪一天他的名字也被刻了上去,和他們在一起。
“等到哪一天你的名字也被刻了上去,同帶土和琳他們在一起,那就是你最好的歸宿了。你是這樣想的,對吧。”
這句話居然被她說了出來。
卡卡西的手在褲兜裡握成拳,緊了緊,可以感覺到指甲陷入肉裡的疼痛。
她一向能夠輕而易舉地知道他在想什麼。一向如此。
“蝜蝂先生。”她說。
他一時聽不明白,疑惑地看向她。
“小時候有個流浪藝人路過木葉,很多孩子喜歡聽他講故事,我也是。他說,在很遠很遠的國家裡有一種叫蝜蝂的小蟲子,爬行時遇到東西就抓來背在身上,活得越久,揹負的越重。但即使再苦再累也不肯將背上的東西卸下。”
“像不像你。”
他移開目光,把頭扭到一邊。
“胡說些什麼。”
然後轉過身。
“走吧。”
又是這樣。
一直在逃避。不是逃避背上的重物,而是逃避那個被重物壓得步履維艱的自己。
千雲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將他扯過另一個方向。
“這邊,我請你喝酒。”
借酒消愁吧。
頹廢就要有頹廢的樣子。
月上樹梢,滿天繁星。
很多時候人在悲傷中消沉,而天氣卻好得一塌糊塗。
這個世界就是矛盾得令人倍感譏諷。
千雲的酒量是極好的,身為男人的卡卡西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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