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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少年不識愁滋味
大事商議完了,方太太又同安凌墨說了一些府裡的瑣碎事情,安然聽著,主要是人事調動和財務報表,安然既聽不懂,也不感興趣,便從方太太手裡拿過那疊名帖,說是幫安凌墨放好。
安然把名帖放在書案上,把那張太樂署的名帖翻出來,怕自己記不清楚這時代的官職和人名以及那些寫得文縐縐的話,便悄悄抄了個副本收了起來。
方太太想著安然以後終究會恢復男裝,會回歸外院,並不十分拘著安然,安然還是有很多出門的機會,就想著什麼時候尋個機會,跑去教坊司拜會拜會這兩個人。
抄了副本後,安然趕緊把那疊名帖碼整齊了放在書案上。正在返回,一扭頭,見書案擋著的地上,似乎還有名帖,安然以為是自己撿漏掉的名帖,但走過去撿了起來。
這確實是一張名帖,只是已經被人撕成了兩半截。這是一張外地人投遞來的名帖,上面寫的是「荊州凌肆」,既然沒有寫上官職,就應該是平民,而且還住在客棧裡,因為上面寫著回帖請送某某客棧。
這個叫凌肆的人希望約下時間,他好登門拜訪,向安五公子討教舞藝。
安然總覺得「荊州凌肆」這四個字似曾相識,可是他冥思苦想一氣,也想不出在哪裡看見過這四個字了。
原主這輩子都沒有遠離過洛城,最多就是陪桂太君方太太或方府的其他女眷去洛城外二十來裡的玄晉山上的梵金寺裡燒香禮佛,根本沒到過荊州地界,也沒接觸過荊州人士。
一時,安然想不出來,便悄悄把這張名帖藏了起來。會在安凌墨的書房裡把別人送進來的拜帖撕成兩半截的,除了安凌墨,再不會有別人。
安凌墨既然把這張拜帖撕了,就說明他沒打算理會這個外地平民,連個回信都不準備給。安然想著,自己藏起這張拜帖,應該不礙事的。
不多時,方太太跟安凌墨說完了事,方太太便帶著安然告辭出來,安凌墨也不多留,只點頭應了個「嗯」。
夫妻兩個客客氣氣的,顯得十分疏離陌生,安然很懷疑他們是怎麼把原主造出來的?難道也是這般客客氣氣的,一個說「請」,一個說「嗯」?
方太太帶著安然回了他的清如院,摒退左右後,方太太道:「跪下。」
為什麼這個時代的人,動不動就要跪下?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不過大約喊跪下的人不同,安然跟方太太親近,方太太喊他跪下,就沒那麼反感,只怔了怔,還是乖乖跪下了。
方太太在安然面前蹲下來,道:「今兒我在老爺面前替你討個情,以後,你便由我管教了,你可知我的用意?」
安然涎著臉,膝行兩步,攀著方太太的身體,把臉貼在方太太腿上,道:「自然是娘心疼孩兒唄,孩兒曉得的。」
方太太柔聲道:「若是你兩個哥哥還在,娘自然是要爭口氣,希望你出息的……可是……人要活著,比什麼都強。娘不指望你出人頭地,就希望你活著,活得快快活活的。然然,你答允娘,你可以不學無術,可以無一技之長,可是,你發誓,絕不幹傷天害理之事,絕不敗壞安家門風。這兩條,是你以後做人的底線。越了這條線,別說老爺不饒你,我也不饒你。」
安然十分慎重地發誓:「我發誓:絕不幹傷天害理之事,絕不敗壞安家門風。」
方太太把安然從地上拉起來,心疼地抱在懷裡摩挲,安然也十分享受母親的愛撫,覺得被母親一撫摸,自己通體舒泰。
安然說道:「娘,其實,那些人投來名帖,想看我跳舞,我跳給他們看便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舞蹈編出來,就是要跳給別人欣賞的,人家巴巴的投了名帖來,想必多少也是懂得舞蹈的,把自己編的舞,跳給懂得舞蹈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