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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主動退後幾步,幫她把門帶上,長指微曲在門上敲了敲,「反鎖了嗎?」
唱晚隔著門回答:「反鎖了。」
「那我走了。」
周驚寒盯著門縫洩出來的橘色燈光,輕聲道。
「好,注意安全。」
周驚寒已經走了一會兒了,但她的心跳頻率還是沒有恢復正常。
唱晚把他穿過的拖鞋放在鞋架上,然後又將自己穿的拖鞋放在它的旁邊,赤著腳站在地板上。
她盯著那並排擺在一起的兩雙拖鞋,眼睛亮亮的,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色。
回到餐桌前,她看著自己碗裡剩下的兩個小餛飩,上次被打斷的回憶再次浮現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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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偶遇的那天,周驚寒為她撐了一路的傘,陪著她沉默的祭拜完父母。
他看了眼腕錶上的時間,「送你回家還是回學校?」
唱晚搖頭。
當天是冬至,學校放了半天假,而姨媽家能晚一分鐘回去都是好的。
周驚寒有些拿不準她的意思,試著再問了一遍:「都不回?」
唱晚點頭。
「那我帶你去吃個飯?」
意料之外的驚喜將她整個人都砸懵了,唱晚把他剛剛說過的話在腦海中重新回放了一遍,確認自己沒聽錯之後,才輕點了下頭。
「想吃什麼?」
她那時候還不能說話,無法出聲回答他的問題,只能愣愣的盯著他的臉。
不過下一秒,周驚寒又問:「手機有嗎?打字給我看?」
唱晚黯然的搖頭,手機這種昂貴的東西,姨媽只給葉倩歡配了一臺,她的手機,已經被去年那場大火燒毀了。
面前伸出來一隻手,掌心的紋路乾淨清晰,唱晚愕然抬頭,男人神色有些無奈,「我的手機快沒電了,沒法借給你打字,想吃什麼就寫在我手上。」
她遲疑了一瞬,伸出一根被冷風凍得通紅的手指,緩緩地觸上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大,乾燥溫暖,極有安全感。
像是炙烈的火強硬地融化冷硬的冰,瞬間驚退了那繚繞在側的寒意。
嚴寒北風蕭蕭而過,她在荒蕪蕭瑟的青春裡,被溫柔的情緒托起,觸碰到了一絲來自盛夏的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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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墓園她來過無數次,唱晚記得附近開了一家千里香餛飩店,於是她一筆一畫地在他手上寫下兩個字。
餛飩。
周驚寒瞭然的點頭,「知道店在哪嗎?」
得到她的肯定後,男人揚了揚下巴,「帶路吧。」
兩人轉身往回走,周驚寒瞥了眼唱晚縮在袖子裡的那隻手,不著痕跡地換了一邊站著,替她擋住風口。
回去的路依舊很沉默。
唱晚努力地從呼嘯的風裡,從紛飛的雪裡,從腳下碎裂的冰層裡,去仔細分辨他的呼吸聲。
想離他近一點。
大約是下雪,天色又晚,餛飩店裡沒什麼人,也沒開暖氣。
店內狹窄昏暗,但衛生打掃的很乾淨,桌子是實木的,上面放了一包紙巾,旁邊擺了幾個瓶瓶罐罐,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調味料。
架子上擺了一臺老舊的電視機,吵吵囔囔的播放著不知名的電視劇。
兩人面對面坐著。
唱晚袖子裡的兩隻手握得很緊,她盯著對面男人身上價值不菲的西裝,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個人,應當是沒來過這種地方吃飯的。
她努力的張了張嘴,卻無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周驚寒很熟練的抽了幾張紙巾,將兩人的桌面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