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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問情沒躲。
他不是兔子,兇起來能咬破人的手指,刺痛肌膚,幾乎淌出點血腥味兒來。賀離恨愣了一下,又立即吐出她的指尖,偏過頭道:「對不起。」
梅問情擦了擦手,道:「啊,好疼。」
賀離恨:「……」
她語調毫無起伏地道:「屬狗的嗎你,你看,真咬得很疼。」
賀離恨沒忍住說了實話:「你疼的太虛假了……」
第3章 敷衍我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賀離恨的傷一開始好得很快,那些流血傷疤長合的速度頗為驚人,但這種復原速度達到一定程度後,忽然延緩了。
比起皮肉傷,他的五臟肺腑更為難以修復。雖能走動,可走了幾步便要攙扶,望著病懨懨、柔柔弱弱,總歸是使喚不起來。
梅問情不介意進度慢,她反而很樂意戳破這人的乖順假象,三言兩語便能把他的面具都拆掉,露出尖尖的貓爪子,會叫會惱的玩偶擺弄起來,頗有樂趣。
盛春時節,後院窗前栽了一棵桃花,挾來香氣。
梅問情在前院吃過了飯,照例給賀少俠帶了晚膳。她捧著一卷不知道寫的是什麼的書坐在那兒,守著他吃飯。
對方的筷子停下了,養了一日才好些的嗓子低低出聲:「梅先生……」
「你若實在無法將那些狎暱的稱呼叫出來,直呼我名字也可以。」她衣衫懶散,霜色的領子微敞,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頸和鎖骨。腰帶也沒束緊,兩條宮絛怠惰地盤縮在下裳的薄紗裡。「我看你年紀不大,勉強叫我一聲好姐姐,我聽了說不定能舒心。」
年紀不大?他忍不住想,自己這歲數要是說出來,她都得拿個錘子把他釘到棺材板裡。
賀離恨看向她,見到擋著她臉龐的書卷,從內頁裡零落調出來一張插圖。他低頭一掃,是春宮圖。
他頓時收回視線,咳嗽了一聲,道:「……我想洗漱沐浴,可以嗎?」
這幾日礙於傷勢,總是浸水擦拭一番便罷,至多也不過拆洗長發,還未好好沐浴過一番。
重傷以前,他道體完滿,雖是魔修,但自然潔淨、不染纖塵。如今傷重至此,雖然仍比普通人好得多,但稍稍沾上一些浮塵,便有些難以忍受。
放在梅問情眼裡,大傷未愈還要沐浴碰水,估計是非常嬌氣又矯情的事了。
他如此想著,這位散漫的教書先生卻並沒嘲諷戲弄他,維持著那個姿勢又翻過去一頁,她道:「你一個人洗得了麼?就你這點體力……有一頁掉你腳下了,撿一下。」
賀離恨讓她說得噎了一下,他顧忌傷口,有點不自然地低下身拾起那張插畫,再扶了一下桌沿兒,看都不看一眼內容地遞過去。
梅問情也沒抬頭,探手隨意一接,書頁連同他的手腕都掐在掌中,兩根手指給探了探脈:「……還行。」
這似乎是允准了。
賀離恨計算著復原的時間,又想到自己死不見屍,那些老仇家未必就真能寬心,雖然人間紅塵尋人是大海撈針,但耽誤久了難免出事……他思索片刻,又抬頭看了一下梅問情:這若是連累了她,總歸不好,就算要養傷,也得另尋個無人的所在。
他這麼一抬頭,卻正好對上女人的眼眸,那雙黑漆漆、寒沁沁的雙眼只跟他對上一剎,隨後就錯覺般地舒展來,如抽枝伸展的嫩芽:「你這一個人闖蕩江湖,膽子還挺大。」
賀離恨道:「有時候逼到一個份兒上,膽子小的,就都死掉,化為塵土了。」
梅問情微笑著表揚:「哎,好兇啊。」
這麼一句評價,都聽不出來是正面的,她居然還講得像是誇獎似的。賀離恨頓了頓,接話:「我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手,若日後我能養好身體,你有了想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