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砌起來?當然更不曾點燃。
我踏上雪野奔向帳篷,我不知道我那帳篷(我把一袋過冬口糧撂在那地方)位於何方何地。也許根本不曾存在那只是一個構想,虛幻。在濃密雪色中,我愕然發現,眼睛看不出三五米遠之外,可我明明透視到遠處的山麓和近在咫尺的矮山。
轉身回望身經數十百戰黑魆魆的溼地,嚴寒之中一腳踩下去竟然冒出水漿。夏日裡生命的綠色和春季裡的冰融全然不復存在。
我知道,那層凍土下邊,就是沼澤般的溼地,無論什麼生命在那裡都必然萬劫不復。眨眼之間,已然皚白一派,與我前程廣袤的白連成一片。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一個人去而復返,回到這高原雪野苦熬寒冬,我懷疑我能否挺得過這孤寒隆冬再一次看到春風吹又生離離原上芳草萋萋。那座帳篷還有那袋糧食,過冬器具是否一應俱全?有糧無柴,我也得變成殭屍。
我在狂野荒原上跋涉。
我走過一個世紀旅途。
在結束了一宿和次日的彌留之後,我最終脫離那座房屋,體重銳減。在接踵而至的下午四點,我搖晃著虛弱的軀體挺著昏沉的頭顱,搖擺出二百米之後,還有些神志不清。八百米之後,我感覺到了身體機能開始復甦超越了歷史最好水平。回到家之後,我面臨了再一次的垮臺。之後的進一步體驗告訴我,大病初癒與死神邂逅之餘,我們絕對應該前赴後繼拉練我們的軀體,以便讓它超越極限。這樣我們在康復之後才能獲得新生。我們的身體經過冶煉,才能銳變成焦炭。我們才有可能獲准進入百鍊成鋼的境地。才能重新冶煉我們的生命。否則一切都會結束。生,不如死。
黑夜過去,我坐在廢墟上,瞭望那些曾經鮮活的生命,似乎他們全都是為了我的生而去了。
陳烈,45歲,現居北京,公務員,即將出版長篇小說《男人本色》。
八千年前我的家
陳 烈
尋常人想家都是想父母,看見父母了,家也就來了。
說想家,我想到了八千年前的那個家——我挖掘出來的一間古屋。
小的時候,回到家裡,四壁徒空。書包一扔,外邊去,瞎跑亂轉。
長大了,不想回家,跟朋友廝混一起。胡聊亂侃的,酒肉一餐的。大多的時候,找不到心之嚮往的。聊了,散了,酒醒了,更覺空寂。不知為何。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再長大一些,有了一個家。累了?煩了?還是無所謂了?說不清楚。周圍的人都說你該有個家,就找了個人,拼湊了一個“家”。
開始的時候,租一間小房,放一張雙人床,歡樂無邊。沒多久,哭著喊著,擠進單位的家屬院。後來,看人家上樓,在老婆的諄諄教導之下,為了上樓而奮鬥。好不容易東拼西湊,住上了一居室樓房。人家又開始換大面積的了。沒錢裝修,只好鋪一地皮革。自以為——我挺住了。可,難以招架的是老婆的攻勢。單元裡,乒乒乓乓的敲打聲不絕於耳,幾年下來,只有我的家還依然如故。看著人家的燈壁輝煌,走到自家的門前,聽到腳步聲,便假裝找不到鑰匙,惶顧左右無人,做賊一般,閃進自己鋪滿地板革的屋門。償還親戚朋友債務的日子,真地像做了賊一樣,不敢吃不敢穿。見著債主,除了陪上一張笑臉,還得時刻牢記不能少了人家年啦節的香火錢。
就這樣,兩居室,三居室,雙衛結構的,瞄準複式結構,一路換下來,已人到中年。做了一個按揭,殫精竭慮地想嘗一下揹負鉅額貸款的滋味,搬進新居,還沒找到做“楊白勞”的感覺。依然是館子照下不誤。再也不用察言觀色。感覺越來越溫馨。
古人的家很簡單,八千年前的那個家,在一個平緩的山坡上,平整出一塊地來,挖下一兩尺,中間打個洞,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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