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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夫人沒有再說話，面容很平靜，算是預設。

她忍不住渾身顫慄，&ldo;你們太可怕了，你們太可怕了。&rdo;

&ldo;我說了，無論怎麼樣，你都還是我們的女兒。&rdo;

&ldo;我要是不是你們的女兒，該多好。媽，真的，太噁心了。&rdo;

梅超面色慘白，轉身跑出了家。

金秋十月，津城的落葉已經鋪了一層又一層。

她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眼淚不停地流，額上明明在出汗，她卻覺得身體裡融著冰。

二十年前，方豫和梅軍結婚之後遲遲未孕，去醫院一查，是方豫的問題，她的子宮不適合胚胎生長。梅家那邊知道這件事之後，要求兩個人離婚。方豫很輕易地就同意了，她知道梅家有多重男輕女，年輕時還是很愛梅軍，不忍心讓他受這樣的苦。但梅軍不同意離婚，他一直堅持若是離了婚，就終生不再娶。最後兩方折中的方案就是，找代孕的人。此事終究是不可外揚，為了保密，梅家最終找了當時已經是寡婦的梁蘭枝，生下孩子後給了她一筆錢，就算是告一段落。

只可惜，費了這麼大勁，梁蘭枝最終生下的還是個女孩，梅老太太不甘心，提出再生一個，只是這一次，梅軍怎麼也不肯同意了，就這樣，方豫將小女孩抱回家撫養長大，直到今天。

屋裡沒開燈，黑漆漆的一片，方豫坐在沙發上，這個角度正對著神龕。

佛像還是笑著。

&ldo;你說，我做錯了麼？&rdo;

梅軍開啟門，&ldo;怎麼不開燈？&rdo;

他按下玄關處的開關，換鞋進門，&ldo;小超回來了嗎？去醫院看過奶奶了嗎？&rdo;

方豫覺得疲倦極了，&ldo;梅軍，我們離婚吧。&rdo;

正在解襯衣釦子的男人手下一頓，他背對著方豫，&ldo;你說什麼？&rdo;

方豫笑了一下，&ldo;太離譜了，真的是太離譜了，當年我怎麼會答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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