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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向真撇撇嘴，他本想製造個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敘事氛圍，卻被她無情打斷，太不給面子了。

&ldo;馬車裡是香河縣丞的女兒，叫蘇憶彤。她跟我們同一日進京，也是為了監察司點招來的，據說是個極厲害的角色。&rdo;

&ldo;哦，那又如何？&rdo;月佼不解。

&ldo;你是不是被這雪把腦袋給砸傻了？&rdo;

紀向真抬手就想敲她腦袋，月佼眼疾身快，平地一個輕躍後退，登時離他老遠。

紅雲谷第五姓神女這一支，代代傳家的最主要秘技就是神速精妙的手法與詭譎輕盈的身法，雖之前紀向真多少見識過月佼身法的過人之處，但這還是頭一回見得如此徹底。

她是平地輕躍，且又是後退，可那身法之詭異，如行雲流水，又如雨前的蜻蜓，急速後退間足下輕點數次，竟只在雪地上留下若有似無的幾處小小印記。

月佼退出去站定後，使勁踩著腳下積雪，遠遠瞪他：&ldo;說話就說話，打我做什麼？&rdo;

&ldo;我打了嗎？我打得著嗎？&rdo;紀向真冤枉死了，&ldo;誒你到底要不要聽？&rdo;

月佼想了想，認真道：&ldo;那你好好說話，不許動手動腳，不然我毒啞你。&rdo;

紀向真目瞪口呆地見她倏地又翩躚破空而來，嘖嘖稱奇好半晌之後，才疑惑道：&ldo;&l;動手動腳&r;……為什麼會被&l;毒啞&r;？&rdo;

這是什麼奇怪的關聯？正常人不是會說&ldo;我打斷你的狗腿&rdo;或&ldo;我卸了你的胳臂&rdo;嗎？

&ldo;因為我知道你說話會憋死，&rdo;月佼笑瞪他，&ldo;好好說你的話。&rdo;

紀向真摸摸鼻子，&ldo;哦，就是想說，那是個勁敵啊。咱們得空怕是該去打探打探，免得到時候狹路相逢卻猝不及防。&rdo;

月佼皺眉，撓了撓臉，一頭霧水地嘀咕道：&ldo;她去應點招，咱們也去應點招，若都考中了，那不就是同僚？怎麼會是勁敵？&rdo;

&ldo;說你傻你還不樂意，&rdo;紀向真滿眼的恨鐵不成鋼，不過這回沒敢再朝她伸手了，&ldo;且不說之後的篩選，單就點招這道關卡，也不可能是個人就能考過吧？有人上，那自然就有人下啊。&rdo;

&ldo;這是嚴懷朗告訴你的？&rdo;月佼問。

紀向真白她一眼：&ldo;這還用嚴大人告訴嗎？你拿腳趾頭想也該明白了呀。&rdo;

雖說紀向真在嚴懷朗跟前受教一年有餘，可嚴懷朗在點招之事上並不徇私，從未向他透露過任何不該說的事。

&ldo;那這件事算你贏了，我的腳趾頭不會想事情，&rdo;月佼聳肩攤手，滿目調侃地仰頭笑覷他，&ldo;我都只能用腦子想事情的。&rdo;

&ldo;滾滾滾，&rdo;紀向真笑罵，&ldo;好心好意提醒你，你還竟給我插科打諢，半點不放在心上。真是白替你憂心了！&rdo;

他一直擔心月佼會因為文考太弱被刷下去，畢竟她讀書的底子實在不如旁人。

昨夜聽分舵的師兄師姐們提起蘇憶彤，皆是讚不絕口，都誇她是文武雙全、兩頭不落，年後點招必定大出風頭，這讓他更替月佼捏把汗。

若同期無十分搶眼的人物，月佼憑著好身手在武考上能討個好彩，或許能讓主考官員本著惜才之心在文考上對她稍稍放水一些；可若是蘇憶彤真如傳言那般沒有短板，那月佼就岌岌可危了。

既有全才，誰還會在意偏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