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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燈火通明,燈燭的火苗輕輕晃動,映得屋裡的人影都跟著發顫。
喬誡跪在地上,「屬下該死,請太子殿下責罰。」
「沒看到二哥都受傷了嗎?你不先去請郎中找傷藥,在這兒求罰有何用!」
眼下著一襲灰白長衫的男子一改往日的嬉笑模樣,冷聲訓斥道。
他扶著傅冉坐下,又垂下眼去看那人手臂上的傷口。
「無妨。」太子在榻上坐穩,轉而擰著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喬誡,「去找個口風嚴實的郎中來給側妃處理傷口,要快。」
「是!」喬誡匆匆離開,屋裡只剩了三人。
傅禹從衣擺上扯下一條布來,垂下頭兀自給傅冉繃上,「二哥,都說你東宮的護衛是從護衛營裡選出來的拔尖高手,怎得關鍵時刻連個刺客都防不住?要我說就是在宮裡閒散慣了!」
傅冉不曾說話,聽著弟弟繼續埋怨。
「今日若非我與沈少將軍剛好路過,你又沒拿件武器傍身,怕是指不定有多兇險!」
越說越氣,傅禹為他綁好傷口,嘴上仍舊不停,「到底怎麼回事,竟有人敢行刺儲君?」
「嗤。」
忽聽得有人笑了一聲,傅禹怔怔抬眼看向自己這位皇兄,「二哥你笑什麼?」
「六弟此次去了一趟邊關,果然成熟了不少。」傅冉笑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這愛嘮叨的毛病,怎麼反倒越發嚴重了?」
傅禹自然不同意他這話,「二哥,我這是氣不過!」
「好。」傅冉笑著點頭妥協,目光轉而落在一旁始終都不曾搭言的那人身上。
「阿昭,今日多虧有你。」
沈以昭卻並不敢邀功,反而垂下頭沉聲認錯,「微臣思慮不周,未能留下活口盤問,還請殿下恕罪。」
沈以昭這人向來如此,有了錯也從不會尋找藉口以作掩飾,向來是敢作敢當的。
眼下傅冉目光在他身上微頓,微眯了眯眸子,「雖是如此,孤也知曉當時情急,你自然來不得多做思慮,不怪你。」
那人抿了抿嘴唇,半晌也只蹦出一句:「多謝殿下。」
屋裡的氣氛莫名地蔓延出一絲僵硬,傅冉站起身來,「孤要去看一看紓兒,阿昭一起吧。」
那人的手指輕動了兩下,面上卻無甚變化,只仍舊垂著眉眼道:「許側妃乃是東宮女眷,微臣去了於理不合,在此等候殿下便是。」
沈以昭不曾抬起眼皮來,始終一副謙卑的模樣。
傅冉淡淡望了他一眼,唇角帶著只留與表面的笑意。
「也好。」
疼痛刺骨,彷彿有針線正穿插於她的血肉之中。
許紓華疼得額頭冒了細密的汗珠。
她想要睜眼卻怎樣都睜不開,只覺得自己恍若掉入了火海一般,渾身被灼燒得發疼。
隱約中,她聽得有人在喚她的名字,汗涔涔的小手似乎被一隻溫熱乾燥的大手包在了掌心。
「紓兒,我在。」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她緊鎖的眉頭有了些許舒展。
「殿下……」她迷迷糊糊地喚了這麼一句。
那人忙回應道:「我在。」
如此反覆不知過去了多久,她終是覺得周身不在那麼灼熱,肩膀上的傷口卻越發生疼。
許紓華緩慢地睜開雙眼,便見一人正坐在床邊陪著她。
視線隨時模糊,她卻也認出了那人的樣貌,嘶啞地喚了一聲:「殿下……」
「我在。」那人幾乎是在瞬間應下,語氣溫柔得與她記憶中的傅冉判若兩人。
傅冉捏著溫熱的手巾為她擦了擦額角的汗珠,「郎中就在外面候著,你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