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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比他自己答完了題目還要笑的顯而易見些。
遠處鐵門拖拽出一道扇形,緩緩開啟。
那些被外面的人殷切等候的身影一道道擦肩而過,唐宵征被撞了個趔趄,等到再站穩,陳琛的影子便從視野裡消失了,他站在原地抬了抬手,虛虛握了個拳收回。
陳琛彼時已經見縫插針地擠出門,眼珠軲轆一轉,如約在校門口第三棵歪脖樹下找到了父母,揮著手小跑過去,笑的燦爛,「爸!媽!」
媽媽尚青停了手裡扇風的動作,摘下墨鏡,見著那臉上的笑,心下大安,卻還是免不了要問一句,「覺著怎麼樣?」
「嘿嘿,放心放心,能答得都答了。」陳琛一抹腦門,把考場文具塞進媽媽手裡,腳底紮了針似的站不穩當,急慌慌就在掏褲兜,「準考證你們先幫我帶回去……」
「幹嘛去?」尚青接了個滿手,瞪眼,「你這意思,不跟我們回家啊?」
「我晚上會自己回來的。」陳琛探身上去摟了爸爸媽媽的脖子,像只撒嬌的樹袋熊,「宵征表情不太對,我得去陪陪。你們也知道,肯定沒人來接他。」
陳琛抽身站開,眨巴眼睛對上父母的表情,「快先回家去吧,外面這麼熱。」
尚青只能無奈撇撇嘴角,嘆口氣之後手背沖他,擺了個往外推的姿態,等到一蹦一跳的人影重又消失,轉身問丈夫,「琛琛有宵征這樣的朋友,是好事兒嗎?」
陳俊仁從她手裡接過東西,拉著人往停車場走去,用唯心主義搪塞著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他說,「凡事不可細想,你覺得是好事,它就是好事。」
這問題若是放在以前,陳俊仁一定不假思索給予肯定。因為做父母的最清楚兩人的差別。
唐宵征自小是個上進穩重,又足夠聰明的。常言道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也許是個謬論,但陳俊仁深信不疑,覺得有幾分道理。
比如幼兒園舉辦珠心算比賽,孩子們坐在大教室裡,落地玻璃窗外盤旋著不肯離開的家長,小小的唐宵征皺著眉頭撥算盤,動作熟練又認真,宛如藥鋪裡歷練多年的老夥計,啪嗒啪嗒從頭撥到尾,直到做完了題目才放下鉛筆頭。
而坐不住的陳琛打一開始就把小算盤甩的嘩嘩響,嘴角興奮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沒在幹正事,外頭尚青急的恨不能自己上去代筆,好在臨結束,做完了題的唐宵征喊他一聲,將這小傻子帶回了正途,陳琛一手攥著鉛筆,一手拎著試卷,索性不使算盤了,靠十根短胖的指頭計數,開始冥思苦想。
後來到了領獎評分的時候,唐宵征被拉上領獎臺舉著小獎狀,臺下一片熊孩子癟著嘴不服氣,陳琛坐在尚青懷裡,樂的顛兒顛兒地拍手,真是半點兒不在乎名次,最終靠著撒嬌賣萌分到了冠軍小餅乾。
尚青尷尬,跟章紀舒笑著,心裡有了數,她想自家這小猴子,以後怕不是個能老實讀書的貨色,心下還有些擔憂。
不久後進入小學,開蒙啟智習文斷字,陳家爸媽的噩夢變成了現實。
同在一個班的兩人待遇天差地別,唐宵征考試門門滿分,這就導致了章紀舒被班主任邀請,在家長會上分享教育經驗,彼時唐宵征就坐在教室外的門廊上,倚著漆紅柱子乖乖等著。
而陳琛好動喧鬧讓人頭疼,早早在講臺側邊的特座安了家,陳俊仁每次家長會都蜷縮在講臺邊上的矮桌裡艱難地看老師,後背視線如有實質,彷彿公開處刑。那時陳琛正在院子裡瘋跑,灌好水氣球被黃毛丫頭們一路攆進廁所裡。
好容易等到鈴聲響起,從矮桌解放出來的陳俊仁還得去廁所拎出一隻渾身濕透的落湯雞,毫無體面可言地和章紀舒打過招呼,再灰溜溜捂著臉拎陳琛回家。
再後來,去給陳琛開家長會,成了陳家例行的懲罰專案,人人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