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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她驚嚇過度,頭一歪還真的睡著了。等她再醒來時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消毒水的氣味,意識回籠緩緩睜眼,如太陽一般耀眼的無影燈懸掛在她的頭頂。
她本能地眯眼,抬手遮住頭頂的光。
一雙冰涼的手輕柔地細緻地撫摸著她的小腿,彷彿一條蛇吐著信子,沿著小腿光滑的面板一寸一寸地從膝蓋下移至腳踝。喬唯安倒吸一口氣,全身汗毛倒豎,立刻抬腳就踢‐‐
怎麼會動不了?
來不及再思考其他,那雙手已撫至腳踝傷處,只聽幾不可聞的&ldo;咔嚓&rdo;一聲,緊接著,從喬唯安的喉嚨裡衝出歇斯底里的尖叫:&ldo;啊!!!&rdo;
驚起窗外一群飛鳥。
&ldo;哎呀,不好意思,剛剛配的麻藥劑量小了。&rdo;頭頂傳來陌生女人的聲音。
哪來的蒙古大夫?!喬唯安痛得頭昏眼花,額頭滲著一層層冷汗,喘著粗氣說不出來話。
那隻痛得幾乎失去知覺的腳被大夫動作麻利地拿起又放下,只過了片刻,整圈腳踝都被打上厚重的石膏。
&ldo;處理好了。只是扭一下而已,稍稍有點骨裂,不過沒關係,你女朋友還年輕,多養養就好了。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期間忌冷忌辣忌發物,不能劇烈運動,多喝些骨頭湯補補。&rdo;
誰的女朋友?喬唯安眯著眼迷迷糊糊地聽著,大夫話裡指的應該是她,但顯然不是在和她說話。
&ldo;我……&rdo;男子低沉而溫潤的聲音頓了頓,猶豫著解釋說:&ldo;大夫,你誤會了,我是她同學。你剛剛說的話,等她醒來我會轉告她的。&rdo;
&ldo;同學啊?&rdo;大夫的聲音裡多了些許遺憾:&ldo;可惜了,繼續加油吧。&rdo;
喬唯安適時地呻。吟一聲,說話的兩人這才注意到她。大夫把無影燈移開,宋丙年上前兩步扶著她坐起身:&ldo;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rdo;
喬唯安閉上眼,再睜開時終於適應診室內的光線。她舒了口氣,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腳上,然而那隻被石膏包裹得粽子一般的腳依然紋絲。
&ldo;我沒事,感覺好多了。唔,就是不太喜歡消毒水的味道。&rdo;她說著,瞄了一眼抱著雙臂站在窗邊的大夫。
大夫無所謂地聳聳肩:&ldo;沒關係,我特別理解你。要不是為了賺錢,我也不喜歡呆在充滿消毒水的空氣裡。&rdo;她走到桌邊大筆一揮開了張單子:&ldo;我給你開了幾副藥,記得按時吃。定期來複查換石膏。&rdo;
向大夫道了謝,喬唯安在宋丙年的攙扶下終於挪動腳步,坐在z大第一醫院一樓大廳的休息區中。看著大廳中人來人往神色匆匆,無聊得上下眼皮又開始打架。
&ldo;咦?&rdo;伴隨著一聲意味深長的感嘆,一張陌生的臉忽然湊到喬唯安的面前。
原本打著瞌睡的喬唯安立刻被驚醒,急忙後仰,與那張臉拉開距離,警惕地瞪大雙眼:&ldo;你你你,做什麼?&rdo;
&ldo;別緊張別緊張哈。我是這家醫院的精神科醫生,敝人姓沈。&rdo;來人咧嘴一笑,伸手停在喬唯安的面前。
喬唯安這才注意到眼前這人大約三十多歲,腳上趿著拖鞋,白大褂隨意地披在身上,塌鼻樑上扛著一副全邊眼鏡,下巴留著幾根沒刮淨的胡茬。
這人真的是醫生?直到她瞄到男人白大褂上別著寫有&ldo;沈醫師&rdo;的工牌,才勉為其難地與他握了握手。
他握著喬唯安的手嘿嘿一笑:&ldo;這就對了,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