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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餘磊。&rdo;王汀放下了手中的面紙，聲音沒有提高，卻讓人不得不正視她說的話，&ldo;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選擇，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規劃，關於職業和家庭，我並不需要任何人告訴我，我該怎麼做。&rdo;

餘磊自嘲地笑了笑：&ldo;行，算我多嘴。&rdo;

餐廳的電視機沒有跟正常工作日一樣放新聞，而是換到了一個電影頻道，正在播放一部好萊塢老片子《101忠犬》。電視畫面中，打扮得巫婆一樣梅麗爾&iddot;斯特里普正翹著手指頭訓斥女主角也是她的助理：&ldo;看看，婚姻毀掉了多少獨立的女性。&rdo;

餘磊的笑聲放大了，他看上去為這微妙的贊同而洋洋得意。

王汀舀了一勺子羊肉湯遞進嘴巴中，慢慢嚥下去之後，才將目光放到了餘磊身上：&ldo;穩一點吧。&rdo;

餘磊的眼神深了一些，他慢條斯理地跳著粉絲湯裡頭的羊雜，輕聲道：&ldo;什麼意思？&rdo;

&ldo;低調，別張揚。&rdo;因為睡眠不佳，王汀的眼泡有點兒浮腫，她不得不費力地睜大了點兒眼睛，&ldo;你已經夠顯眼的了，別搞得所有人眼睛都擺在你身上。畢竟‐‐&rdo;她壓低了一點兒聲音，&ldo;肖局長剛起來，而你，現在準女婿的那個準字還沒有去掉。兒媳婦不是女兒，同樣的女婿最多算半個兒。&rdo;

餘磊沉默了，目光一直落在王汀的臉上沒有轉移開。他現在不能完全篤定王汀是出於朋友的關心才對他說的這些話，還是單純地認為他並不是最合適的夥伴人選。他放下了筷子，沉聲道：&ldo;你，什麼意思？&rdo;

話一說出口，餘磊就知道在這一局當中，他已經失了先機。原本他的局面要比王汀好，他握了一手好牌，然而此刻掌控局面的人卻成了王汀。對，因為王汀可以不在乎。這也是一種隱形的性別優勢。身為女性，王汀可以有十成十的理由退居家庭，而整個社會都會支援她的決定。但作為從一無所有開始的餘磊，卻沒有這樣悠閒自在的底氣，他半秒鐘都不能鬆懈。

比起餘磊，王汀顯得厚道多了，起碼她沒有在對方面前展現自己的得意，而是輕輕嘆了口氣：&ldo;穩紮穩打，低調行事吧。自古都是槍打出頭鳥，我們都已經冒出過一回頭了。你見過哪個系統歡迎刺兒頭？即使嘴上說年輕人要銳意進取，實際上不過是秋後算帳而已。餘磊，我並不希望你是最後那個被拎出來的替罪羊。女婿，不是兒子。&rdo;

餘磊的瞳孔微微往回縮，似乎在考量王汀說的話。後者微微笑了：&ldo;也許我天生膽小，小心駛得萬年船，總不會錯的。&rdo;

王小敏在口袋裡頭不耐煩起來：&ldo;王汀，你幹嘛要跟他說這麼多話啊。關你什麼事情呢？&rdo;

王汀伸手安撫地摸了摸王小敏，像是漫不經心一般又調出了那隻電子貓：&ldo;好了，小敏，我們玩會兒毛線球吧。&rdo;

王小敏前腳還在嘀咕&ldo;我才不要跟小貓玩呢&rdo;，後腳已經看著小貓玩球&ldo;咯咯咯&rdo;的笑個不停。旁邊的桌椅甚至連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機都跟著幫小貓搖旗吶喊：&ldo;加油，快，夠到那個球了。&rdo;

王汀的面上浮出了笑容。她對著餘磊，輕輕地撥弄了一下餐桌上的絹花，彷彿自言自語一般：&ldo;其實有女兒的爸爸比誰都敏銳。他們最需要的是愛他們女兒的女婿。所有的事情都得建立在這個基礎上。我們嘲笑爸爸老了思想過時了的時候，爸爸比誰看得多清楚。&rdo;

餘磊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