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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他們都認識,誰也別裝傻。
周錫兵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卻找不出話來。他想說李姐是無心的。可李姐的確有動機這樣做。每逢佳節倍思親,也許平常她能夠用理智控制情感。可在熱熱鬧鬧的新年,連一個能夠陪伴她過年的家人都沒有的李姐,面對王汀的時候,真的一點兒芥蒂都沒有嗎?周錫兵不敢打這個包票,他只能沉默。
酒店房間的牆壁塗成了漂亮的橙黃色,天花板上灰白的大燈卻讓亮色蒙了一層灰。王汀長長地吁了口氣,聲音輕輕的:&ldo;李晶出意外,對李姐打擊很大吧。&rdo;
如果說要報復,李姐的報復慾望應該比王家人更強烈。畢竟,王函還活著,而李晶已經死了。
&ldo;鄭妍失蹤的當天,李姐人在老家,一直忙著收拾屋子置辦年貨,沒有出過市區。這點,周圍很多鄰居都可以作證。鄭妍的屍體出現在鐵軌的當夜,李姐早就返回南城上班了,她也沒有去安市。況且,你也說了,將鄭妍的屍體搬下車的人是男性。&rdo;周錫兵的聲音中透著無奈的疲憊,&ldo;王汀,我沒有區別對待,我們也調查了李姐的行蹤。&rdo;
乾乾淨淨的行蹤。就連去安市拜佛,她求見普雲大師失敗,都沒有再接再厲,而是在安市逛了逛就走了。周錫兵當然清楚李姐對晶晶死亡的耿耿於懷,但警方斷案得講究證據,不能武斷地依靠猜測下定論。有動機不代表會作案。誰沒有經歷過一瞬間想殺了某個人的時候?如果單純以動機定罪的話,每個人都有罪。
周錫兵有點兒累了。似乎他們的談話總會在他認為無關緊要的地方陷入僵局。他嘆了口氣,勉強打起精神安慰女友:&ldo;好了,睡吧。這件案子的水不淺,領導正在考慮要不要往上面報。&rdo;
到了一定的層別,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觸碰得到的了。幕後人為什麼誘導吳芸去破壞顧部長的祖墳法事?那個動手在顧家祖墳上挖了三個洞的人又是什麼來歷?專案組現在將目標放在了顧部長的對手跟仇人身上。如果不是仇怨到達了一定的程度,一般人是不用使用這種近乎於傷陰鷙的招數的。
周錫兵擔心自己的語氣過於生硬,又清了清嗓子,刻意安撫王汀:&ldo;睡吧,你也累壞了。我們還在追查那個開發區管委會的副主任。&rdo;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艱難地開了口,&ldo;當年,他在區國土局,手裡也有審批權。&rdo;
王汀像被人捏住了後脖頸,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
周錫兵輕輕嘆了口氣:&ldo;現在我們眼前好像有無數的線索,又好像迷霧重重,什麼都看不清楚。我們必須得蒐集到更多的證據,才能論證我們的猜測。&rdo;
&ldo;我明天要在江市這邊參加局裡頭團委組織的活動。我看一下時間,要是下午來得及,我下午過去找你。&rdo;王汀主動請纓,&ldo;吳芸的手機還在吧。只要她的手機在,王小敏就能問出關鍵來。即使吳芸不是透過手機獲得的資訊,但只要手機在她身上,手機就能知道她臨死前幾天,究竟都去過哪些地方,接觸了哪些人。&rdo;
&ldo;王汀!&rdo;周錫兵的語氣嚴肅了起來,&ldo;我們說好的,你不再正面參與案件調查。&rdo;
他始終懷疑那個幕後人搞出這麼多事情來的最終目的是為了逼王汀出來。這個人耐心十足,一點點地挖著坑,試圖引誘王汀往底下跳。拖延的時間越長,王汀就會越不耐煩,越想儘快搞清楚事情真相。
周錫兵從心底深處渴望立刻抓住兇手,那個殘殺了晶晶的兇手,是他少年時代的噩夢。恐懼與憤怒支撐著他走完了自己的警校生涯,他比誰都渴望將兇手繩之於法。可是就像李姐說的那樣,死了的人終究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