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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噢，令堂肯定是位非常溫柔善感的女士。&rdo;王汀一直隔在妹妹跟郭宇中間。她不管這個男孩子到底對自己的妹妹抱有什麼想法。從她的立場來說，她反對王函跟學生有任何感情上的羈絆，起碼在王函還是實習老師的身份時，堅決不行。她不願意自己的妹妹遭受到任何莫名其妙的傷害。

郭宇點了點頭，笑了起來：&ldo;我媽有點兒像林黛玉，只差葬花了。她非常溫柔善良，總是竭盡所能幫助別人，為別人的不幸而難過。&rdo;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療養院的入口處。郭宇顯然經常過來探望母親，門衛對他極為熟悉，還笑著打聽了一下他父親的行蹤：&ldo;我還以為你們父子會一塊兒來呢。&rdo;

王函朝姐姐擠眼睛，壓低了聲音喜滋滋地推測：&ldo;這人肯定是找郭宇的爸爸，想求人辦事。&rdo;

王汀警告地瞪了妹妹一眼，示意妹妹不許多嘴。她的目光一直沒從郭宇身上挪開，她想知道這個介於未成年人跟成年人之間的男孩子到底想幹什麼。

如果他想追求王函的話，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帶王函來看望他精神狀況不穩定的母親。人在墜入愛河之初，都希望呈現出最好的自己，甚至過度包裝。擁有一位精神不好的母親，在婚戀關係上講，對每個人來說都是減分項。畢竟，這意味著不穩定，甚至會讓人擔心病人的後代精神也不好。

郭宇完成了進門的登記，笑著回答了門衛的問題：&ldo;過年嘛，我爸太忙了。等他有空就會過來。&rdo;

門衛立刻笑得跟朵花兒一樣：&ldo;對對對，就是。像你父母感情這樣好的，真不多了。多少人都是將家人往療養院一丟，能定期續費就是仁至義盡了。&rdo;

郭宇笑了笑，沒有接這個露骨的吹捧。他轉頭示意王汀姐妹：&ldo;老師，我們可以進去了。&rdo;

王汀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ldo;不好意思，我想冒昧一句，令堂現在怎麼樣？&rdo;

郭宇笑了笑，露出了頗為可愛的小虎牙：&ldo;其實我媽特別安靜，或者說，就是人家常常講的文瘋子，對其他人沒有攻擊性。&rdo;他在前頭帶著路，也許是很早以前就接受了這個事實，他的語氣甚至可以算得上輕鬆，&ldo;我媽原本就比較感性，後來生我的時候產後抑鬱。原本治療效果挺好的，後來我都一歲多了，她的抑鬱症又反覆了，還出現了精神分裂。後面雖然一直在治療，但狀況都不太理想。不過這幾年，她的精神已經穩定多了。&rdo;

王汀點了點頭，安慰了郭宇一句：&ldo;她也不想這樣的，她肯定很愛你。你別自責，她一點兒都不會後悔生了你。&rdo;

郭宇笑了起來，語氣輕快：&ldo;那當然，我媽最高興的是事情就是看到我。要不是南城環境沒有江市好，我媽肯定願意待在南城。&rdo;

江市的這家療養院佔地面積不小，特色是溫泉療養，因為此地是頗為有名的溫泉勝地。

王汀沒在路邊看到露天的溫泉池子，溫泉水大約都是透過水管引到了各個房間裡頭去了。他們沿著林蔭道走了數十米，又繞過了一個花園廣場，最後才到了病房所在的樓層。王汀注意到，這兒的窗戶都是特製的，為了防止病人自殺。不傷人的精神病患者，通常都有自傷的傾向，這在抑鬱症患者身上表現得尤為明顯。

郭宇的母親已經在病房裡曬著太陽等待兒子的到來。

這是個蒼白虛弱的女人，說話的聲音極為細弱，是真正意義上的聲若蚊吟。王汀雖然是學的是現代醫學也就是所謂的西醫，卻也贊同中醫上的精氣神的概念。中氣不足的人，說話往往聲線細弱，根本發不了洪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