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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殷，你在哪？

她跟著商珥一起跌坐進血泊裡，一雙小手死死捂住他後背流血的傷口。

但是商珥嘴裡也開始不斷吐鮮血，四肢抖動抽搐。

她捂著後背，又慌忙拿手捂他嘴巴，然而商珥身上流血的地方太多，她一雙手怎麼都捂不過來。

她啜泣著，渾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商殷近前，單手扶起商珥，一看後背傷勢，就曉得迴天無力。

姜宓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小心翼翼探出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拽著他一點袖角。

她問：&ldo;商殷，大公子……大公子他……&rdo;

她竟是話都說不出來，喉嚨堵塞的厲害，一雙眼裡儘是淚。

商殷心頭髮緊：&ldo;我知道。&rdo;

姜宓不敢鬆開商殷袖角，反而揪的越發緊了。

商殷將商珥扶坐起來，讓他氣息順暢一些。

商珥緩了幾息，轉頭看著姜宓：&ldo;阿宓告訴我，你最想要什麼，我想為你做最後一件事。&rdo;

臨到頭，到底還是捨不得拿心尖尖上的姑娘來殉葬。

她這樣乖，便是小作小鬧起來也惹人心疼，唯有活著，身上才有招人喜歡的鮮艷顏色。

姜宓搖頭：&ldo;大公子，你別說話。&rdo;

商珥嘆息一聲，抖著手從懷裡摸出一封帶官府押司紅印的文書。

文書沾染上血跡，緩緩開啟後，&ldo;和離文書&rdo;四個大字躍入姜宓眼簾。

商珥道：&ldo;你應該想要這個。&rdo;

他喘著粗氣，咳嗽間，又接連吐了好幾口的血。

商殷皺起眉頭，掃了眼和離文書，薄唇抿緊了。

商珥捏著文書，低聲說：&ldo;阿宓，你答應我一件事，這文書我就給你。&rdo;

姜宓抽噎了聲，咬唇極力忍著不哭：&ldo;大公子，你說。&rdo;

商珥眸光痴纏濃烈，像是窖藏無數年的烈酒佳釀，又像是太過甜膩的糖水。

&ldo;阿宓，&rdo;他抬手，冰涼的指尖碰觸著姜宓的臉，&ldo;一輩子都要記得我。&rdo;

姜宓怔然，怎麼都想到商珥的條件會是這個。

商珥臉上的生機逐漸暗淡消逝，他執著地望著姜宓，一字一句重複：&ldo;一輩子記得我！&rdo;

姜宓點頭：&ldo;我記得你，我一輩子都記得你。&rdo;

得了應允，商珥滿意了。

他拼著最後一口氣，顫巍巍地舉起手裡的和離文書。

然，他卻是沒有直接將文書給姜宓，而是轉手丟給了商殷。

爾後，他斜睨了商殷一眼，嘴角帶著詭異的得色，緩緩閉上眼睛，嚥下最後一口氣。

商珥，死了。

姜宓表情木楞，她探了探商珥鼻息，確定沒有絲毫的人氣，才驚懼收回手。

她重生回來，做了那麼多的事，然而商珥還是死了……

且，這一回更是護她而死的！

就好像是一直以來為之努力的支柱，一夕之間，轟然傾塌。

商珥死了，她以後要怎麼辦？

和上輩子一樣嗎？

被商殷關在止戈閣養著，然後重複上輩子的人生？

姜宓低著頭，迷茫的像個迷路的小姑娘。

&ldo;殷大人，&rdo;她喃喃低聲，&ldo;商珥死了，他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