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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遇事時一般分兩類,一類是幫理不幫親,一類是幫親不幫理,還覺得前者更好一點,能顯出自己的風格,而我卻覺得我會是後者,覺得分明後者才更難得。親人於我們是那麼特殊的存在,難道還不值得我們不分青紅皂白偏袒嗎?與別人的評判相對,依舊守在他們身邊,這多好。
可現在卻沒這麼清楚了。事到臨頭我發現,我不能再把&ldo;三哥&rdo;和&ldo;親&rdo;毫無懷疑地聯絡在一起。如果我逼著自己這麼做,我更難受。我說服不了自己。
我想起段燁和我說過,你別總把自己當壞人。
是,我的確經常願意自己是個壞人。我覺得壞人少很多煩惱,壞人不用擔憂照顧那麼多,壞人可以不清醒。當個壞人多輕鬆啊,我幹什麼都有理由了。
但是……那也只是幻想而已,這樣的我可以變堅強,成為我的一個理由。但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這麼個人。
段燁說得對,我沒必要,因為我根本做不到這樣不分青紅皂白,我心裡有條線清楚著呢,我碰都不會碰。
雖然我對三哥的事情越來越無力痛苦,但也因為明白過來我不肯改我的底線而心安。當初段燁做事那麼無情狠絕的時候,我沒怕他,現在也算還一下。
靜下心想,我儘量把三哥和我的距離拽遠,再去想我們的事。分離這麼久,我竟然連他的臉都記得不清晰了。回憶的時候那面孔總是一晃而過,剩下的便是其他一些細節,比如他挪動棋子的手指,比如手中晃動的玉佩。
我的視線好像就侷限在這小小的部分,上下移一寸都不行,記憶都不懂,只剩一幅幅畫面。
大概前一段時間還不是這樣的,即使那時我在刻意迴避我的過去,但那些生動的場景還是時時出現折磨我,現在卻好像突然遺失了一部分記憶,那些東西都褪色了。
現實無情的擊潰我的想像,這才讓我一步步走出那世外桃源一般的過去,正視我那粉飾過的美好。也許之前,這些也不是真的,是我痛苦時聊以□□的編造而已。
即使是想著這些,我還是因為身體的疲乏睡過去了。
然後十分難得的,我做了一個夢。我已經很久沒有夢了,既不會再夢中追尋幼時的輕鬆,也不噩夢纏身,好像老天爺覺得不把睡眠時間補給我就太折磨我了。
可是這天我夢見三哥走的那天。我沒有看見他走,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起來我沒找到人才知道三哥出了遠門,最後就瞞著我一個。江盛秋當年絕對不會哭鬧的,聽完他們解釋就&ldo;理解&rdo;了,就是這麼堅強才對。我自己都不對自己承認那種&ldo;被拋下&rdo;的感覺。
可這次我在哭叫,我狠狠鬧了一場,我說我要去找他。若是我清醒,大概這時候已經不會有這麼波動的情緒,可是當年畢竟只是隱忍,我真的難受。
既然難受,就發洩出來啊。他們都拉著我不讓我出門,告訴我三哥會回來的,告訴我不會有事的‐‐我不聽,我就要找回我的三哥。也許是我冥冥中知道,這一走,我印象中的那個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是哭醒的,眼睛腫得很厲害,我按了半天都還很明顯,但是頭卻不怎麼疼了。也不知道是休息夠了恢復過來,還是鬱結於心的憤懣都跟著眼淚發出來,就舒服了。
我也得趕緊振作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得弄清楚。而且,不管他是不是我三哥,這種事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屠城……多麼可怕的一個詞,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我當初進城的時候因為有著身份證明還是輕輕鬆鬆,甚至還帶了成莊進來,現在與半年多前可是大不相同,戰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