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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偷聽的唐元幾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看著楚辭甜膩膩地和對方約法三章,面上的表情複雜的難以言喻,簡直恨不得雙手捂眼。飾演劇中交際花的楊柳也注意到了,笑吟吟地湊過身子來,問:&ldo;小辭這是在和誰聊天呢?笑的這麼溫柔?女朋友?&rdo;
唐元身體猛地一僵,忙回頭笑道:&ldo;楊姐這是怎麼說的,楚辭這就是在和他弟弟打電話呢。小朋友有點纏人,好多天沒見他了,所以還需要他哄……&rdo;
楊柳原本也不過是順口一問,聽到唐元回答了,就重新坐回到原處。只是口中語氣聽著仍有些遺憾:&ldo;哎呦,我還以為有什麼八卦可以聽呢,這倒是無趣了。&rdo;
她在圈中最愛聽的,就是各式各樣的八卦逸聞。好在她嘴守得嚴,就算得了驚天大料也只會一個人躲起來樂陶陶地獨自品,從不向狗仔洩露,只是當唐元對上她那雙寫滿了求知慾的丹鳳眼時,仍然不由得心內忐忑。
尤其是在他還裝了這樣一個天大秘密的情況下。
他倒是有些慶幸秦陸有著一個弟弟的身份做幌子了,如果真的被人發現了些端倪,也可以拿出來做做藉口;否則,這恐怕就不是楚辭身敗名裂能解決得了的事兒了。
楊柳在劇中飾演的是一顰一笑裡都滿是風情的交際花。她描了微勾的眼線,漫不經心地叼著煙吐出裊裊煙圈來,一身艷色的旗袍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姿,當真當得起尤物二字。
就在主角帶著他的兄弟小心翼翼地在街頭東躲西藏之時,她卻坐在馬車裡,用一隻纖纖玉手緩緩挑起了車簾。那手上塗著鮮紅的蔻丹,讓樊忠陡然覺得,那是他未曾娶進家的姑娘的鮮血染成的;她身畔坐著的,是出了名賣國求榮的大漢奸。而她的頭就靠在那漢奸身上,柔柔地、如水蛇般攀附著撒著嬌,求著對方與她買些什麼。
會有什麼交集呢?分明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可是在無意中掃過來的眼波中,他卻從這個原本應當虛榮而無情的女人眼裡看到了些別的什麼‐‐
那是一抹沒來得及藏好的悲哀。
那時樊忠看不懂,之後他也一直不曾看懂。他眼中的世界唯有黑白二色,除了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便只剩下了那群甚至不能稱之為人的禽獸,所以他只是不自覺將在自己隨身攜帶的那隻紅色繡鞋上摸了摸,便再也沒有多想。
可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除了純粹的黑與白之外,還有更多的灰色地段存在‐‐無數人在這一段之中苦苦為著同樣的信念掙扎著,他們是被黑白兩色同樣厭惡和唾棄的,他們看不見光明,他們的心也不允許他們溶於黑暗。
他們是這個時代裡,背負著最多東西的一群人。他們強顏歡笑,終生將自己當做是舞臺上妝了彩面的戲子,拼了一條命來演出這一場血淋漓的戲。
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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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這樣的劇情,其實對於所有人的心靈而言都是一場巨大的折磨。災難、恐懼、信念……這些很難用三言兩語描繪而出的情感,在此刻都猛地如翻卷的大浪般兜頭潑下來。在最開始姑娘死去的那一段,連平日裡最看得開的楊柳也不得不找了個地方,狠狠地大哭了一大場;哭完之後,眼淚一抹,重新上了妝,又走上了片場。
卞明對每一個鏡頭的要求都十分嚴苛,演員的走位或是情緒出現了一點點偏差,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喊停重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劇組的進度其實算不上快,接連拍了三個月,才拍到了最重要的一段情節。
樊忠已經被折磨了整整五十八天。
他的手與腳都被牢牢拷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