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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良見人走了，替不知輕重的若離大舒了一口氣，懲罰性地颳了刮他的鼻尖，輕聲罵道：&ldo;你啊你，果然還是隻能做做梨花糕!&rdo;

若離因為那次意外，腦袋受了創傷，忘了一些事情。就記得他家風華絕代的公子，其餘的都忘得乾乾淨淨，包括紅蓮。氣得小公主火冒三丈，抬腳就往他屁股上踹。若離起初委屈又難過，後來被踹得多了，竟想起了紅蓮，那委屈霎時就煙消雲散，喜滋滋衝著人家傻笑。

張良搖頭嘆氣，慶幸他認識的人不多，否則一個一個這樣踹下去，屁股遲早開花。當然，這是後話了。

當晚，張良安頓好若離，悄聲跨出房間，合上木門，走向還抱著劍站在轉角處的西門厭。

方才那插曲是個意外，西門厭既然選擇不計較，便不會再拿這件事找若離麻煩。張良也不再提及。

夜晚風寒，他拿了自己最大的一件斗篷遞給西門厭，道：&ldo;大夫說若離頭上的只是皮外傷，開了藥也清理包紮了，估計過幾日便能痊癒。&rdo;

西門厭不接斗篷，表示自己不冷，&ldo;我對他的傷沒興趣。&rdo;

張良聳肩，轉而將斗篷搭上欄杆，饒有興致地笑，&ldo;那就說個師兄有興趣的。你何時到的新鄭，怎的不來找我?&rdo;

西門厭平視前方的雪景，臉不紅心不跳，&ldo;今日。&rdo;

張良眉眼一彎，若有其事地哦了一聲，&ldo;那師兄可真是厲害。今日剛到的新鄭，竟就認識王宮到相府的路。眼力如此超群，子房欽佩!&rdo;

方才一路回府，張良一句話沒提醒，西門厭便直接走回相府，還不偏不倚找到張良的房間，一步都沒有錯。要說今日才到，誰信?

扯謊被揭穿的感覺不怎麼好，西門厭眼中一惱，下巴收了幾分，&ldo;一月前到的。&rdo;

&ldo;原來如此。&rdo;張良見他千年冰山的臉有一絲破裂，唇角的笑意便更濃，又問道：&ldo;師兄到新鄭來可有要事嗎?若子房有能幫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rdo;

然而西門厭的下一句話，便讓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ldo;師父死了。&rdo;

頭一回，連西門厭的話裡都夾雜著悲哀。冰渣子穿透衣裳，徑直劃破肌理毛孔，滲入肺腑。

&ldo;咣當!&rdo;

張良手裡的湯婆子掉落在地，滾了幾圈，蓋子被撞開，熱水便從棉布裡浸出來。由於天氣高冷，灘出來的水片刻後便結了冰。被風一吹，&ldo;咔嚓&rdo;裂開一條口子。

張良只聽得腦袋裡嗡了一聲，一時不知身在何處。西門厭寡言少語，絕不會拿這種事說笑。只是這訊息，他一時間難以承受。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倉促地扶上欄杆，換了好幾口粗氣，任冰冷的空氣在肺腑裡刺了幾遭，才堪堪問道：&ldo;什麼時候的事?&rdo;

相比之下，西門厭倒很平靜，&ldo;你走後沒幾日。師父的一個宿敵尋上門，過招的時候，那人下了毒。&rdo;

張良聲音發顫，拳頭漸漸收緊，&ldo;何人下毒?&rdo;

&ldo;一個使鞭子的女人，說師父負了她。她的毒灑在鞭子上，師父沒留心，中了招。&rdo;西門厭見張良眼中有恨，便道，&ldo;我已經報仇了，在她服毒自盡之前。&rdo;

張良的眼眶被寒氣燻紅，狠眨了兩下把鹹水逼了回去，側首看他，&ldo;為何現在才跟我說?&rdo;

&ldo;你知道與否，對結果不會改變。&rdo;西門厭垂眸，頓了頓，又道，&ldo;而且，師父臨終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