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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雨太大了,阮玉站在雨裡很危險。
他連忙跟著重複:&ldo;對對對,避雨避雨,我們找個地方避雨。&rdo;
緊張的手足無措,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只好不停重複著老骨的話,來降低內心的緊張感。
席墨拿了一把大傘,他將多餘的傘開啟,遮在阮鳳萱的墓碑前。用重物壓了一下,保證傘不會被吹走。
又回到阮玉身邊,輕輕牽住她的手:&ldo;找個地方避雨?&rdo;
阮玉隔著雨幕,盯著曹慶看了許久,一直沒有開口。
曹慶也看著她,沒有人知道他現在的心情。
他怕阮玉說不,怕阮玉一點機會也不給他,怕阮玉記恨他這麼多年沒有出現。
怕很多很多,但內心深處又潛藏著一絲渴望。他渴望著,能夠看到阮玉點頭。
只要一個輕微的動作,甚至不需要點頭,她只要不拒絕。曹慶就足夠興奮。
曹慶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回應。他舔舔嘴唇,明明站在雨中,他的臉上身上都濕透了,他的嘴唇也浸泡在雨水中。
可他是那麼的渴,是那麼的緊張。他甚至覺得,他身上的汗水比雨水還多。
曹慶張了張嘴,喉嚨口發出一絲細微的聲音。
他啞聲:&ldo;我,我來看看你媽媽,這,這就回去了……&rdo;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混雜著雨水擊打在樹葉上,石碑上的聲音,幾乎聽不清他是否在講話。
曹慶怕被阮玉一棍子打死,他還想著徐徐圖之。不能這麼著急,他要以退為進。
向來不動腦子的莽漢,在這一刻,腦子裡想出了所有能不被阮玉拒絕的方法。
首先,他要離開這裡。逃的遠一點,逃遠了,說不定阮玉就會忘記這麼狼狽的自己。
等到下次再出現的時候,說不定阮玉就能更容易接受他。
曹慶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覺得自己這麼主意妙極了。就像之前匆匆一瞥,他甚至不敢發出一絲聲音,慌不擇路的轉身就逃一樣。
現在的他,也滿腦子想著逃離。
就在這個時候,阮玉開口了。她的聲音淡淡的,似乎心緒平穩,並沒有受到曹慶的影響。
只有席墨知道,她的手指在微微的顫抖,她的聲線抖成了一團,她只是竭力的在控制自己。
她怕自己失態。
席墨輕輕握住她的指腹,幫她穩定著內心翻滾的情緒。
&ldo;你為什麼去坐牢。&rdo;
阮玉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個。
曹慶嘴巴張了張,他沒想到阮玉最關心的,竟然是這一點。
他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做錯了事,自然是要接受懲罰的。更何況席老爺子步步緊逼,本來就是他犯下的錯,不該整個家族陪葬。
而且他蠢得很,那時候只想著,坐幾年牢,能換來阮鳳萱的原諒,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以為,只要幾年。
卻不想,一別二十餘載,已是天人交隔。
曹慶捂住臉,無助的蹲下:&ldo;我犯了錯,我對不起萱萱,也對不起你。&rdo;
曹慶的身材實在太過魁梧,配上這樣脆弱的動作,對比太過鮮明,也太過悲傷。
阮玉不忍再看,她毅然轉身,卻沒有邁動步伐。
曹慶腿一軟,往前一撲,跪倒在地上。
他以為阮玉要離開,以為她這次轉身離開,就是永不原諒。
他跪在地上,甩開了老骨攙扶的手,跪著往前爬了兩步。他不是要阮玉的同情,他只是一時太著急,急著挽留,急著說出心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