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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哥,我覺得你也是那種,會灌溉一朵花的人。」冰糖站在門口,逆著光,做了個拎水壺澆花的動作,「我是不計後果,飛蛾撲火的型別,但也覺得剋制的愛,很辛苦吧?不過周哥,你一定會遇到那個最對的人的。」
艷紅的血回流,羅望舒拔掉針頭,看醫療師晃了晃取樣盒裡的血液,他的臉色呈現一種不健康的蒼白。
「怎麼樣,夠嗎?」
「夠。」醫療師溫和地安撫他,「這次做的檢查內容有點多,抽血辛苦了,您休息一下吧。」
羅奠山坐在牆邊的沙發裡:「唐醫師,我們結果大概多久能出?」
唐醫師的回答是三天左右。為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會人工分析一份血樣。
羅奠山低聲說道:「不要經過別人的手。」
「羅先生,您放心,我忠於羅家勝於潘多拉港。」唐醫師跟羅先生開個玩笑,臉色又重新凝重起來,「煩請您跟我出來一趟。」
羅望舒按著抽血的地方,掀開被子鑽到被窩裡。他這兩天狀態很不好,又抽這麼多血,也許心理作用作祟,身上發涼,面板上像流動著一層寒氣。柔軟與溫暖的被褥也不能將他捂熱。昏昏沉沉的,他又想睡了,門外父親與醫師說話聲音模糊,聽不真切。
十分鐘,或者是更久,他聽到羅奠山進門的聲音。他的腳步聲很輕,似乎在判斷他睡熟了沒有。接著床鋪的側邊塌下去一片,是羅奠山坐在他的窗沿。他摸了摸羅望舒的耳朵,像小時候那樣食指與三指夾著他的耳垂捏了捏,然後將他碎發挽到耳後去。
感覺到羅奠山有話要說,羅望舒迷迷瞪瞪轉身,揉了揉眼,沖羅奠山做了個『我很困』的模樣。
聽羅奠山笑出聲,在他耳垂上又捏了一下:「還像小時候一樣撒嬌?這套已經不頂用了。」
羅望舒趾高氣昂地沖羅老爺做了個口型:有用。
但聽羅奠山嘆氣:「多希望你也可以不用長大,永遠像小時候一樣,你撒撒嬌,爸爸就什麼都擋在你前頭。你沒那麼多煩惱,世界也沒那麼危險。」
「你有話要說。」羅望舒撐著坐起身,把冰涼的腳蹬到羅奠山懷裡。
羅奠山自然而然抱過來踹了:「望舒,你明年一過,就二十五了。」
幾乎瞬間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羅望舒把腳抽回來,打算翻身睡覺裝死。
這次羅老爺卻不允許他胡鬧,揣著他一雙腳,認真說道:「二十五歲之後,還沒有過……的oga,發情期會異常難熬。」
「所以呢,您又要拉我去配種嗎?」
羅奠山皺著眉,將他的雙腳放到被子裡去:「你明知道我也為難,又何必這麼口舌犀利?」
好半天,被窩鼓起的那一團都沒有動靜,固執得像一塊風化的石頭,只是看起來未免過於柔軟。像沒辦法似的,羅奠山深吸一口氣,再說話時口吻也嚴厲了不少,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會跟你大哥討論這件事。
「大哥不會背叛我!」羅望舒猛地掀開被子爬起來。
羅奠山背對著他,只微微仄頭,他的肩膀垮下去了。
「望舒,我知道那件事一直是你心裡的一個結。但是我又什麼時候背叛過你?」
直到羅奠山關上門後,無力感才席捲而來,羅望舒重新把自己捲到被子中去,如同像給自己築個堅硬的殼。他手腳依舊冰冷,胸腔裡也都是冰涼的氣體。
他從終端裡翻出周焰的聯絡介面,他看著周焰前天發給他的資訊,問他身體情況怎麼樣,他沒有回覆。
說不上是賭氣或是什麼,更多的可能是狼狽。在他面前……那副樣子,還有索求的話語,都讓他難以回想。
但此刻盯著那個焰字,羅望舒竟感覺到手腳漸漸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