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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大片夜色中，路燈搖曳的光芒籠罩在她身上，像天使一樣。

她說，不過，你是不會像我喜歡你這樣喜歡著我的，是吧。

那一剎，她微笑起來，即使是那個帶著悲傷的笑容裡，也依然站著一個眼含戲謔的小人。那是她身體裡的神明，或者說，她就是那神明。她帶著從不曾縱身於這紅塵間的淡漠神色，說，我喜歡你。

此刻，站在水晶宮外高牆下的她，唇邊又輕輕勾起了那樣的笑容。她慢慢靠近他，抬頭低聲道：&ldo;吻我。&rdo;

一剎之間，他幾乎要照辦了，他甚至可以感到自己輕輕俯身的動作，甚至可以看到她悄悄撲落的濃密睫毛，但就在這時，他停了下來。

水墨彷彿早已料到了這個結果，她沒有說話，也沒有睜眼。

斬月人也沒有動。

但，不馴垂落的黑髮下，火色的眸子一分分褪去了薄霧般的暗影。他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身後的高牆。

那面牆上，依然遊弋著水晶宮的綺麗反光，而此刻，那大片純白的反光中，卻隱約躍動著一抹明艷的紅，那是光線穿透他頸下薔薇花映出的照影。

淡淡的弧，一分分牽起在他唇邊。忽然，&ldo;嘩&rdo;一聲輕響，他站了起來。

&ldo;你剛才的問題，&rdo;他低聲道，&ldo;我的回答是，&l;是的&r;。&rdo;

水墨依然沒有睜眼，語聲中竟似揚起了微微的戲謔：&ldo;和那時候的答案一樣啊。&rdo;

輕輕點頭的一瞬，他在心中對自己說，其實，這個答案也可以回答另外一個問題啊。

只存在於我心裡的……那個問題。

&ldo;謝謝你。&rdo;她忽然睜眼，卻移開了目光。

斬月人一怔，隨即輕哼一聲：&ldo;這種事情沒什麼好謝的吧。&rdo;

&ldo;要謝的。&rdo;水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ldo;謝謝你沒問我那個箱子裡放著什麼東西。&rdo;

語落的一瞬，她的長髮忽然像被狂風吹拂一樣飄了起來，迎風暴長，一霎間就化成了兩片巨大的龍翼。伴隨著&ldo;嘩&rdo;一聲風響，龍翼陡張，渾身披覆墨鱗的巨龍只一旋身，就優雅地懸浮在了半空。她輕輕一甩修長的龍頸，飛掠長空，卷襲流雲，很快便消沒在了天際。

斬月人注視著她離開的方向，良久，輕輕一勾唇，叼起了菸鬥。但心知此刻一分分瀰漫在心底的釋然，大概跟這寒冬清晨的一缽菸草無關。

‐‐也許有時候，我也需要再一次確認自己的心意。

龍活得太久，也未必全是好事啊。

他終於轉身，悠悠然朝家的方向走去，只把那些散碎在時光亂流中的問題留在了這條長巷中。

月人，你是不會像我喜歡你這樣喜歡著我的，是吧。

是的。

月人，你永遠都不會像喜歡著雪寂殺那樣喜歡我的，是吧。

是的。

‐‐而我，在看著路燈下天使般的你時，真的……一點都沒有動過心麼?

……

這個答案，只要我自己知道就好了。

是的。

回到家，走進大廳，斬月人驚奇地看到凌千翼正背對著他站在大廳中央。

他先作好被調戲回來的覺悟，隨即輕咳一聲，懶洋洋開口調戲：&ldo;哇，為什麼你最近都只穿黑衣服啊，因為龍神陛下的品位變得成熟了嗎?&rdo;

然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