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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陳蓮和孔茹抬起頭來，見著溫重光的臉，先是一驚，再是一痴。

他一笑，天青色的素麵披風被夜風捲起一角，咬字清晰，聲調溫雅：&ldo;我跟秦同知解釋過，他已經答應把你放了。&rdo;

孔茹左右看了看，突然道：&ldo;是秦同知讓你來放我們出去的嗎？&rdo;

溫重光沒說話，他身後的番子介面道：&ldo;孔小姐想多了不是？我們來是接沈姑娘的，跟你有什麼關係。&rdo;

孔茹不服：&ldo;憑甚光放她不放我！&rdo;

番子嘴角一耷拉：&ldo;秦同知說了，上午不慎把沈姑娘冤枉了，偷魚的另有其……貓，跟沈姑娘無關。&rdo;

孔茹恨恨道：&ldo;那她也養貓了，這難道不是錯處？憑什麼把她放了？！&rdo;

番子不耐煩起來：&ldo;您這話留著跟同知說去吧，我可什麼知道。&rdo;說完就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沈晚照和溫重光請先出去。

兩人並肩走出知改院，沈晚照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還能聞到一股泔水味，這股泔水味看來是要陪她入夢了。

溫重光聽她不停地吸氣呼氣，唇角一揚，忽的伸手攬住她的肩，長細的手指搭在纖細的肩上，像是怕嚇到她似的，柔聲細語：&ldo;別怕，沒事了。&rdo;

沈晚照正沉浸在悲憤的情緒中，倒也沒在意他的動作，哀傷道：&ldo;我鼻子好像出毛病了，聞什麼都是臭的。&rdo;

他忽的伸手，白潔的食指點住她鼻尖，輕笑一聲：&ldo;你現在聞聞，還難聞嗎？&rdo;

他說完自己也有些訝異這種出格的舉動，不過並不後悔，內心竟隱隱有些期待她的反應。

沈晚照愕然看著他，詭異的味道被盡數驅散，鼻端全是淡淡的忍冬香氣，她沉默了會兒才訕訕一笑：&ldo;挺，挺香的。&rdo;

溫重光收回手：&ldo;那就好。&rdo;

她想了想問道：&ldo;你是怎麼跟秦同知說讓他放我出來的？&rdo;

溫重光一笑，先走在前頭：&ldo;我說是哈哈乾的，不過兩條魚而已，他也沒多問。&rdo;

她頗歉然：&ldo;就怕秦同知以後為難你。&rdo;

溫重光道：&ldo;同在書院任職，他不會這般不留情面的。&rdo;

沈晚照一想也是，秦同知算是個人精了，沒好處他才不會無緣無故刁難人呢。

已經到夏末，雖然白天燥熱，夜裡還是有些冷的，夜風繞過林間葉，發出颯颯的聲音，吹散了遮著清月的薄霧，顯得越發寒涼了。

他垂眸，見她白皙的頸項上起了小顆粒，把繫著的素麵披風解下來蓋到她身上：&ldo;夜裡風大，小心著涼。&rdo;

沈晚照連忙道謝，嘆道：&ldo;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還指不定要關幾天呢。&rdo;

她這會兒正感激，再加上夜色昏暗，她也無暇注意到他身上精細的常服。

有沈明喜在，秦同知怎麼可能把她長關著，不過這話溫重光倒也沒說出來，只是淺笑著謙了聲。

他說完抬眼看了看天兒，低聲道：&ldo;這個時候學舍裡的學生只怕都睡了，你現在回去怕也不好……&rdo;

沈晚照遲疑道：&ldo;那我該住哪兒？&rdo;

溫重光想了想：&ldo;我的院子後面有個小院，你要是不嫌棄，先在那裡住一晚，明天再回學舍吧。&rdo;

他說的句句在理，沈晚照猶豫片刻，點頭應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