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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說要陪伴她,那些對她允下一個個程諾的,到最後都先離開了她,只有這個從沒開口說過話的奴隸,一直的陪伴在她身側。
她對他再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優越了,沒有了,只有卑微和惶然。
公侯之家,不過一個笑話,那些她自以為是的高貴的身份原來是那麼的脆弱不堪,而除去這些脆弱的身份,她便什麼也不是了。
公室女也可以活的很卑賤。
過了許久,魏姝說:&ldo;你走吧,回到秦國復命吧,我要留在魏國。&rdo;她不會去楚國,魏王如果是殺了她全家的兇手,那這就是血仇,至死方休的血仇。
長玹看著她,眉頭皺著。
魏姝說:&ldo;你跟著我,什麼也得不到。&rdo;不僅得不到還會失去性命,她說:&ldo;你已經去了奴籍,回秦國去吧,建功立業,搏得個高官尊爵。&rdo;她又開始向他喊,因為他那副冰冷的樣子。
她什麼也不是了,他現在也可以丟下她,就連她引以為傲的出身,現在也沒有了,她什麼也不是了,和他一樣,以前是一樣的孤獨,現在是一樣的卑賤,孤獨卑賤的像條沒人要的野狗。
她很難過,因為魏家化為了焦土,她很恥辱,因為讓長玹看到了她這麼落魄的樣子,失去了一切的被人丟棄的樣子,她在他面前唯一的那點驕傲也沒了。
這種難過和恥辱折磨的她像是瘋了一樣。
可是長玹還是不動,他只是看著她,他的那雙眼眸原來也是溫柔的,可她卻一直將那看做冰冷。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說:&ldo;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rdo;又說:&ldo;我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是了,你還跟著我做什麼?&rdo;她的眼淚掉下來了,患得患失。
長玹還是沒有動,他只是站在床沿看著她,溫柔又冷淡的看著她。
然後魏姝環住了他的窄腰,將額頭抵在他的腹上,沒有更親密的舉動,她就是太怕了,太冷了,她需要一點微弱的溫暖,需要短暫輕柔的撫慰,她的眼淚暈進了他的衣衫裡,用臉頰貼著他的身子輕輕的蹭,他身上粗糙的葛布磨的她的面板微微發熱。
長玹沒有碰她,他不善於應對她,也不該去安慰她,甚至他都沒有摸摸她的頭髮,他只是有些冰冷的站在那裡,但是他的心就像被滾燙的熱水淋過一般,身子也是僵硬的。
她的手臂很軟,輕輕的環著他的腰,額頭臉頰貼在他的腹上,她在哭,眼淚把他的葛布衣都打透了。
他其實是該摸摸她的,撫撫她顫抖的脊背,摩挲她潸然的臉頰,或者是抱過她瘦弱的身子,讓她找到一點依靠,她是人,是動物,在最脆弱彷徨的時候需要的是安慰和輕撫。
過了許久,她向長玹道歉了,鬆開了他,淡淡的說:&ldo;對不起&rdo;
對不起,她面對長玹時總是這麼的脆弱敏感,那麼的歇斯底里。
她喜歡長玹,喜歡卻又怕長玹看不起她,從去秦國那時起就是,怕他的心裡是厭惡她的,怕他是討厭她的,所以她用出身來隔絕他,把自己裝點的高高在上。
也只有這樣她才覺得有那麼一點的面子與尊嚴,才覺得自己不是低他一等的。
而她,其實是那麼的想要親近他,從她見到她的那一刻,她就想和他依偎著取暖,因為她知道他們都是孤獨的人,可是她卻退卻了,因為他們沒有希望的未來,因為他的冷漠疏離,因為自己心裡那點固執和高傲。
她想:長玹,他若是和嬴渠一樣該多好,一樣的溫柔,一樣的愛她,一樣的親吻她,說著那些曖昧又美好的話。
那該有多好
那她就可以免去太多的掙扎與痛苦,也不必在他面前將自己裹成繭,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