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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渠看了嬴潼一眼，沒有說話。

但是嬴潼瞬間猜到了，道：&ldo;是羋氏！&rdo;嬴渠依舊是冷漠的，不發一言。

嬴潼說：&ldo;她瘋了不成！嬴渠他是長公子，她把楚人引來，不要說我們，就是她兒子也不會好過的！真是個愚蠢之極的女人！&rdo;轉而又道：&ldo;不行，趁著君上尚在，我必須要將此事說與君上！&rdo;

嬴渠皺眉說：&ldo;嬴潼！&rdo;

嬴潼便停下了腳步，但仍是不甘心，說：&ldo;在這樣下去，秦國就毀了！&rdo;

嬴渠說：&ldo;兄長此刻正在殿中，你去了，君父也不會見你。&rdo;

嬴潼身子一僵，這種時候召嬴虔去，她怔然的道：&ldo;君上，他是想立嬴虔。&rdo;

嬴渠依舊是平淡的，說：&ldo;這是君父的抉擇，我們無權干涉。&rdo;

嬴潼怒不可遏，說：&ldo;嬴渠！我真是服你！這種時候你還能這麼冷靜！如果君上立了嬴虔，那羋氏不會放過你！也不會善待我！我們一定會被她給害死的！你忘了當年國後她……&rdo;

嬴渠面色也有些不太好，道：&ldo;嬴潼！&rdo;

嬴潼不再說了，但是面上還是很不甘心的。

嬴渠看似很冷靜，其實他心裡非常的混亂，他怕楚軍真的攻來，怕秦國亡國。

羋氏，他是一定要除的，為了他自己，也為了秦國，可是要除掉羋氏，就一定要掌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利，這權利是屬於秦公的。

所以即便是他籌謀的再精準，手段再雷厲，手中沒有權利，他就撼動不了羋氏，救不了秦國。

他是希望秦公把這權利交給他，更不希望嬴虔成為國君，不是他自私，也不是他眷戀權力，而是一旦嬴虔成為國君，羋氏就動不得了，因為嬴虔是羋氏的兒子，血脈相連，這是沒法割斷的，那樣一切都將會變得非常棘手。

然而沒人能左右秦公，他只能等，等著最後的抉擇。

他的頭很疼，心是從來沒有過的煩躁。

修居殿

老秦公病的非常重，面色鐵青，即便是春天，身上還是壓著厚厚的羔羊毯，樣子和死了差不了多少。

嬴虔已經多日沒見過秦公，他一看見躺在床榻上的君父，眼淚就掉了，他長這麼大，很少哭。

他實在是無法掩蓋此刻的難過與悲傷，君父頂著的是秦國的天，如今君父要垮了，這秦國的天無疑就落到了他們的肩上。

他張了張嘴，卻只說出了兩個字：&ldo;君父…&rdo;

秦公從厚羔羊毯下伸出手，枯黃乾燥，像是骨頭上裹著一層幹皮。

秦公拉著他的手，嬴虔也回握住。秦公看著嬴虔的眼睛，喑啞的道：&ldo;告訴寡人，你可想當秦公？&rdo;

嬴虔怔住了，眼淚也不流了，他沒想到君父會如此問他，張了張嘴，說：&ldo;兒臣只願秦國富強，雄於列國，國儲之位，從未想過。&rdo;他說的是實話。

秦公還是握著他的手，那雙眼珠雖然渾濁，卻依舊有看透人心的力量，然後秦公說：&ldo;如果，我要把秦國交給嬴渠，你可願盡心輔佐，永不生謀逆之心？&rdo;

嬴虔用另外一隻手抹了抹眼淚，雙膝跪地道：&ldo;兒臣願歃血為誓，永不生謀逆之心，否則人人得而誅之。&rdo;

秦公笑了，他用力的攥了攥嬴虔的手，說：&ldo;寡人這就放心了，嬴虔，你一向是最聽寡人話的，最孝順的，算是答應寡人，一樣的聽嬴渠的話，盡心輔佐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