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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嶼無動於衷，琅塵咬了咬嘴角，語氣有些慍怒，&ldo;神君，請您放開。&rdo;

一個&ldo;神君&rdo;猛地將宴嶼砸醒，他霍地鬆開手，看著琅塵沉著一張臉，慌忙道：&ldo;洪荒……&rdo;

琅塵立馬喝止他：&ldo;我是琅塵!&rdo;

&ldo;琅塵，琅塵……琅塵……&rdo;宴嶼喃喃地重複著這兩個字，後使勁搖頭，大喊道，&ldo;不，你是洪荒!是我愛了四萬年的洪荒!&rdo;

&ldo;三萬年前洪荒就已經死了!宴嶼你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你看看我到底是誰!&rdo;

琅塵積攢的情緒也爆發出來，可是吼完她又後悔了，她懊惱地捶著自己的腦袋，怎麼能向他發火呢……

是，沒錯，她是恨他利用夜寰為自己報仇，可他也不知道她會是洪荒的轉世，不知者無罪，他沒有做錯什麼。

琅塵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平復一下情緒，緩了語氣，&ldo;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跟你說話的。&rdo;

她抬了抬手想去安慰宴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轉身走到深潭邊坐下。

宴嶼看著那隻伸過來又收回去的手，目光由明至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開口，&ldo;你要讓我，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你去送死嗎……&rdo;

琅塵聽著他仿若從深潭底部傳上來的聲音，帶著刺骨的淒涼和幽深的哀傷落在她耳畔，她慢慢閉上眼睛，復又猝然睜開，啟唇，&ldo;是。&rdo;

&ldo;我就知道，我就知道……&rdo;宴嶼扶住自己的額頭頹然地倒退了兩步，&ldo;今早天界傳言昨夜有人私闖藏書閣禁區，我立馬就猜到是你，又察覺到魔界結界有異，我放下一切匆匆忙忙趕過來，其實在路上我還抱著一絲僥倖，可如今看來，我到底是低估你了。&rdo;

&ldo;你應當在我與你攤牌的時候就做好心理準備了。&rdo;

&ldo;是，我知道你一定會阻止我，其實我本在那時就放棄了，我也意識到你會用這種方法，可當聽到你親口承認的時候，我還是接受不了……你叫我怎麼接受得了?……&rdo;

琅塵看著瀑布濺起的水珠，一顆一顆，晶瑩剔透。

少頃，淺聲問道：&ldo;宴嶼，若我不是洪荒，或者我沒有記起以前的事情，在最後的階段，你要拿我怎麼辦?&rdo;

宴嶼靠在石凌上，仰面看著頭頂的幽光，&ldo;讓你去助他生魄，無非是要在這過程中逐漸將惡魄喚醒，惡魄醒了你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我自會放你自由。&rdo;

&ldo;自由?&rdo;琅塵搖搖頭，&ldo;你的目的一旦達成，煞魔重世毀天滅地，我連命都不保，哪裡還有什麼自由?&rdo;

宴嶼動了動喉嚨，沒有說話。

&ldo;煞魔重世也好，我循禁術之法滅了他的惡魄也罷，對我而言結果都一樣，總歸是死。所以，你的阻止毫無意義，索性成全我，像三萬年前一樣，舍我一人換三界安寧，換他一生無虞，很值。&rdo;

琅塵的話抽走了宴嶼最後一絲力氣，他癱坐在地，石凌勾住他銀白的髮絲，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他死死捆住，掙不脫，也逃不掉。

&ldo;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