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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廷煊薄唇輕啟，&ldo;也不知你還要手多少日子的辛苦。&rdo;

童若瑤失笑，感情他繃著臉就是為了這事兒？童若瑤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淺色衣裳被撐起，笑道：&ldo;他該出來的時候，自然會出來，我也從來沒覺得辛苦。&rdo;

說著話已經到了千禧堂，珍珠站在門上，便知黃氏在裡面。

進了正屋，只見黃氏端著黑漆漆一碗湯藥，用勺子輕輕攪拌，一邊攪拌一邊吹氣。老夫人有氣無力地半坐著，後背墊著兩個軟枕。聽見腳步聲，將童若瑤和顧廷煊不禁蹙眉擔憂道：&ldo;都要生了，這麼晚了還到處亂走。&rdo;

童若瑤笑盈盈走上前，&ldo;孫媳沒事兒，看見老夫人一日比一日好，孫媳就安心了。&rdo;

老夫人嘆道：&ldo;那天沒把你嚇著吧？人老了，身子就不頂用了。&rdo;

黃氏擠眉弄眼，道：&ldo;老夫人哪裡老？兒媳瞧著倒比我們還年輕呢！可老夫人就要抱上重孫了，有這樣的福氣，哪裡會老？&rdo;

&ldo;你都說要抱上重孫了，難道不老麼？&rdo;

&ldo;當然不老，老夫人還要看著重孫娶媳婦生孩子呢！&rdo;

黃氏說的理直氣壯，惹人發笑，眾人皆忍俊不禁，老夫人蒼老的眉角也溢位笑意。笑一回，老夫人瞪了顧廷煊一眼，道：&ldo;你媳婦如今挺著大肚子，我沒注意著，你合該注意著，別叫她站久了，小心腳疼。&rdo;

一語驚醒顧廷煊，盲區搬了一張椅子扶著童若瑤坐下，黃氏瞧著也不知是羨慕多還是嫉妒多些，道：&ldo;侄兒媳婦就是有福氣，當初我懷廷之時，要生了也不見你二叔這樣疼惜緊張。&rdo;

老夫人道：&ldo;都做了奶奶的人，還這般話說沒個顧忌，果真是不怕小輩笑話你。&rdo;

說話間，彷彿回到了從前，童若瑤嫁給顧廷煊初期，黃氏也這樣調侃她。只是，不管黃氏說得再怎麼熱鬧，屋裡始終有種空落落的感覺。當初，是滿滿一屋子人，即便高談闊論的只有黃氏，可任舊覺得熱鬧，因為人多。而如今……

&ldo;老夫人說說，難道侄兒不心疼侄兒媳婦麼？什麼都捨不得她操勞。&rdo;

童若瑤湊趣，佯裝出十分不滿，道：&ldo;嬸子不會真以為好吧，閒著沒事兒，就只能生孩子，難道我要活到老生到老不成？&ldo;

連老夫人也進不住大笑起來，香珠、錢媽媽等只捂著肚子，另外兩個小丫頭，吃吃笑紅了了臉。

其實，顧廷煊也有些不自在，若是仔細看，定能看到他的臉也紅了。可大夥都看著童若瑤去了，沒人注意他。

為了對外面的生意不造成影響，大房和二房並沒有分。顧廷煊和顧炎任舊掌管外頭的生意，顧守成掌管上京的鋪子，不及顧廷煊和顧炎操勞，二房便繼續打理家裡的家務事。不同於之前的，每年賺取的銀錢，除掉一應開支、流動資金等等，年終歸總，顧炎取之六分之一，其餘大房、二房平分。

所以，顧家有個總帳房，大房和二房分別也有個帳房，所謂親兄弟明算帳，其實算白了，嫌忌也就少了。這個辦法主要是因為外頭的生意，牽一髮而動全身，勢必造成影響。不管以後會如何，眼下也得如此。因此，童若瑤就成了名符其實的閒人、米蟲，土灰一把做富貴閒人的悠閒自在。

餘暉只剩下淡淡的絳紫色，黃氏、童若瑤等人相繼從老夫人的正屋裡出來。

晚風捲起珠簾，&ldo;刷刷&rdo;聲響襯託的屋裡愈發寧靜。老夫人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慢慢褪去，最後化為一聲輕嘆。

錢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