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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會。&rdo;

&ldo;他很瞭解你。勝過瞭解他自己。&rdo;

&ldo;師兄，我……&rdo;

&ldo;有什麼問題，等他醒過來，你自己問他。&rdo;

&ldo;……&rdo;

&ldo;阿英，你知道你死後的那十年，他是怎麼過的嗎?&rdo;

&ldo;……&rdo;

&ldo;那夜在河間地，你被萬箭穿心而死，孩子也沒了。他以前一直把你當師兄看待，尊重你，信任你，依賴你。直到那晚，他才知道你是女兒身。&rdo;

百里英睜大眼睛，&ldo;怎麼……可能?……我們三番五次有了肌膚之親，我不信他不知道……&rdo;

&ldo;他確實不知道。&rdo;公孫靖說。&ldo;那段時間，他一直活在自我厭棄裡。他以為自己喜歡男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又為自己喜歡上你而感到自責，愧疚。他敬你、愛你，又怕你、躲你。&rdo;

&ldo;躲我什麼?&rdo;百里英自嘲道，&ldo;我是毒蛇猛獸嗎?&rdo;

&ldo;對那時的他來說，是的。&rdo;公孫靖道，&ldo;他對自己要求一向嚴格，絕不容許自己一步踏錯，所以才步步中了趙太后和安南王挑撥離間計，最後傷害了你。&rdo;

&ldo;你死後，他像瘋魔了一樣，陷入深深的自責。他在雲漢宮裡修建了一座芳菲閣，儲存你的身軀。他半是請求、半是威脅留我在江東做了國師，我每個月在芳菲閣開一次招魂陣，每次招魂以他的鮮血做陣引。

十年裡，我們一共開了一百二十次招魂陣，寒來暑往，從無間斷。我明知道你不會回來，又說服不了他，只能任由著他胡來。直到阿忍夜闖芳菲閣，放了一把火，把你逼了回來。

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人活著最大的智慧就在進退之間。從你回來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經不是江東王了。他早已棄江東而去。為了江東，他曾經放棄了你。現在你回來了，為了你他放棄了江東。他不會再回去了。&rdo;

百里英震驚的看著公孫靖，神情複雜。

&ldo;阿英，前世你們已經彼此錯過太多次，誤會重重，現在既然有機會重來，那就好好珍惜對方吧。須知這樣的緣分，已極為不易。不要再各自傷了各自的心了。&rdo;

&ldo;……我明白，師兄。……謝謝你。&rdo;

送走公孫靖，百里英走到床前坐下。她輕輕撫摸著床上人的手背，自言自語道：&ldo;阿元，我竟然沒認出你來。……我真傻……你也傻，比我更傻。&rdo;

百里英握住宗元的手，輕輕的說話。

&ldo;阿元，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啊，我忘了，你肯定不記得。那會兒你正昏迷呢。&rdo;

她看著宗元清晰的眉眼，思緒回到了很多年前，五老峰那個大霧瀰漫的早晨。

&ldo;你和陳公公一起躺在五老峰下的那棵山桃樹下。你發著燒，緊閉著眼睛，就像現在一樣。你一臉的血跡，一身黑衣皺巴巴、髒兮兮的，像從泥地裡滾出來的一樣。你腳上穿著一雙破爛的布鞋，腳趾頭露在外面，裹滿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