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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如此的話，倒是還有一條路可走。南下千里，有一座天目密林，入口便在密林裡。&rdo;

他抬眸，頗為不解地望著墨炎，疑道：&ldo;為何要告訴我這些?&rdo;

&ldo;我要你替我完成一件事。&rdo;

&ldo;何事?&rdo;

&ldo;你可知琢玉山坐落何處?&rdo;

&ldo;中州三千里以北為積雪山，三千里以南為琢玉山。需過沼澤，入汪洋，如何不知?&rdo;

&ldo;你可願去?&rdo;

無名沉吟片刻，問道：&ldo;這次你要的是什麼?&rdo;

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的面紗下傳出三個字：&ldo;凝、神、珠。&rdo;

&ldo;凝神珠?&rdo;

墨炎點點頭，&ldo;相傳此珠為日月之神初生時第一滴淚凝結而成，在琢玉山由鮫人和龍族看守。&rdo;

&ldo;……&rdo;

&ldo;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幾乎是個無法完成的任務……&rdo;

&ldo;你無需使用激將法。我去便是。&rdo;

&ldo;如此甚好!&rdo;

&ldo;……&rdo;無名神色紛雜地望著眼前的灰袍人，&ldo;不過，你又怎知我能從冥界活著回來?&rdo;

雖看不見面容，但灰袍人的聲音卻帶著無關痛癢，&ldo;你若死了，還會有下一個無名。我既已等了這麼多年，又豈有等不下去的道理?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你想過琉璃血海還需要帶一樣東西。&rdo;

&ldo;何物?&rdo;

&ldo;鳳羽扇。&rdo;那一望無際的血海，也只有身為神尊座駕的六翼金鸞才能飛的過去。有了鳳羽扇，他在冥界便有了五成活下去的希望。&ldo;可知你該去找誰?&rdo;

良久，無名緩緩點頭，策馬消失在北旻山方向。

轉眼離開妖界已半月。

傅月影如往常一樣，吃飯、練劍……沒有任何異樣，只是偶爾會一個人不知不覺中走到沈香樓的墓前。

黃土堆砌的一小處墳冢，在連天的衰草和斷鴻聲裡，顯得無比的孤寂。

西風緊俏，彷彿帶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悲哀。那個素來溫潤，能獨自撐起整個隱月教，卻總愛與他作對的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傅月影發現，他其實沒有那麼討厭沈香樓，更談不上恨。這一切只是因為傅驚瀾更倚重他而產生的妒忌罷了。

他將羊脂玉瓶裡的酒水灑在墳前，&ldo;這是綠合軒裡最後一壺酒了。還是上次你生辰時，姬紅塵帶來的。&rdo;

&ldo;你想救他麼?&rdo;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一身雪衣的無名站在荒涼的西風裡，身後的箭羽在夕陽下閃著金色的光，刺得傅月影的眼睛幾乎要落下淚來。那麼久不見，他依然風姿翩然。就算是一個殺手，他的身上卻沒有半分血腥之氣。

十日前，花穩曾告訴他，江湖上又有一個幫派被滅門了。勢力爭奪中，大大小小的幫派不過是過眼繁花，無聲地開，無聲地落。即便是死亡，也平淡到讓人麻木。

這就是江湖。

花穩說，他們全死於羲和弓。傅月影的臉色終於有了微微的改變，那個白衣如雪的人，在舉箭的時刻，心中可曾有過半分不忍?

傅月影心中悽然，一個沒有心的人，你還能期待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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