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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近侍把銀子掖起來,笑著說:&ldo;你收人彩絹的事犯了!&rdo;
長孫順德一聽,頓覺渾身無力,他整整衣服,硬著頭皮跟著近侍來到弘文殿。太宗正在看書,長孫順德進來,他眼也沒抬一下,過了好半天才問道:
&ldo;幹嗎要收人家的彩絹?&rdo;
事已如此,長孫順德只好老老實實說道:
&ldo;上月那天朝中無事,我正在家中暖閣喝點小酒,忽聽門上說晉陽豪富朱參求見,當年我躲遼東兵役,亡命太原時,與朱參有舊。故人相見,沒說的,就把他接進內廳。我們兩個開懷暢飲,說到封邑時,我說家中人多,雖食邑一千二百戶,仍覺捉襟見肘,不夠花的,說著說著也就算了,不想過了幾天,朱參將千匹採絹送到我府中,我想既然是老朋友,收下就收下吧……&rdo;長孫順德邊說邊拿眼瞅著太宗,可太宗頭也不抬,又似聽,又似不聽,長孫順德見狀,不敢怠慢,繼續把該交代的事交代完‐‐&ldo;後來朱參又來找我,說他一個兒子想在官場上鍛鍊鍛鍊,我想人家話已出來了,這事能辦就給人家辦了吧,於是我就給朱氏之子謀了個差使。臣本心並不是為了貪他那一千匹彩絹……&rdo;長孫順德叨叨了半天,不見太宗回一句話,心裡更覺得七上八下不得安,但又不敢挪動一步,只得像個樁子似的豎在那裡,一動不動。
&ldo;你下去吧。&rdo;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個近侍過去了推了他一下說,&ldo;皇上賜絹五十匹,命你下去領。&rdo;
受賄的事不但沒受任何責備,反而又領到皇上賜給的五十匹絹,長孫順德直覺老臉滾燙。心裡說,這是皇上說我老來貪財,羞我啊!回到家中,長孫順德令人把千匹彩絹退給朱參,朱氏之子的官不用說,也早叫御史臺的人給抹了去。
長孫順德因受賄賜絹的事很快傳揚出去,大理少卿胡演氣憤不過,蹬蹬跑上弘文殿,正色對太宗說:
&ldo;長孫順德身為外戚元勛,食邑千二百戶,不思安邦之策,卻起禍亂之源,貪心不足,受人賄絹,壞大唐法度,罪不可赦,賜絹不宜!&rdo;
太宗耐心地向他解釋道:
&ldo;順德不學,若使其觀摩有益於社稷者之事,當不致貪墨如是,我當與之共府庫。今雖受賄,朕不罪責。彼有人性,得絹之辱,甚於受刑。如不知恥,一禽獸耳,殺之何益!&rdo;
聽太宗這一說,倒也滿有道理,但律法是律法,能用&ldo;羞辱&rdo;二字代替得了嗎?胡演想爭辯兩句,但心裡自己勸自己,算了,法自上出,講也無益。
長孫順德的事還沒有了結,另一個皇親國戚長孫安業又翻了船。長孫安業是長孫皇后的異母兄長,從小就不大守規矩,交一些無賴朋友,吃喝嫖賭,不幹正事。父親長孫晟去世後,長孫安業作為長子,當家做了主人。沒有管頭的他更加肆無忌憚,揮霍浪費,眼見得偌大的家業在他手裡變得破敗中落。
生性無賴的長孫安業,手頭拮据後,視後母高夫人和幼小的長孫無忌、長孫氏為眼中釘,時不時地欺負她們娘仨。高夫人向哥哥高士廉哭訴此事。高士廉見不是辦法,乾脆將她母女三人接到舅家過活。
後來長孫氏許配給李世民,及李唐得天下後,長孫氏也成了堂堂的王妃。此時長孫安業已把家業糟蹋一空,塌著眼皮找到長孫無忌,但長孫無忌沒理他這個哥。沒奈何,長孫安業又來王府找長孫氏,寬厚待人的長孫氏不計舊怨,在秦王面前,為他謀了個掌管秦王府門衛的差使。及太宗君臨天下後,長孫安業又沾了長孫皇后的光,當上了一名堂堂的監門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