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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被叫作姐姐的阿麗思,便作成一個姐姐模樣,對妹妹的幼稚思想加以糾正。她以為
這草地上雖是這樣軟這樣平,可是「坐」同「翻筋斗」究是兩回事。她們坐在這個地方不
妨事,若翻一個筋斗就不成話了。
「姐姐,我希望你告給我為什麼不行的理由。」
「這理由就是不行。」姐姐的話幾乎象是要在語氣的重量上把理由補足的。
「不行是不行,理由是理由,是兩碼事。姐姐,請你想想。」
聽到說「請想」,那作姐姐的阿麗思就也不好意思不「想」了。她用許多方法來證明,
可是總不能證明出這不行便是理由。到後她只好說實在你想玩,乘到無其他人見及,就隨
隨便便玩一下也成。
「可是又不願意翻筋鬥了,因為昨晚上睡眠時失枕,脖子現在摸著還有點兒疼。」
「脖子疼就不該說翻一個筋斗!」
「那麼脖子痛該說什麼?」
那個作姐姐的阿麗思懶得作這種談話,就說「我可理不得許多」。她還好笑,笑這個
阿麗思妹妹說的話沒道理。脖子疼就應該說脖子疼,難道脖子疼應該說翻筋斗麼?
阿麗思小姐就又走路了。
她只顧氣呼呼的走,忘記了看眼前路上的東西。到聽及如一個兔的躥躍時,才忙注意
那從身邊躥過的是什麼。她看到離身五步遠近一隻大青頭蚱蜢,對她用很不妹的臉色相向。
這是凡為一匹蚱蜢對小孩子都有的不好臉色,可是這是中國的事,阿麗思不懂。
「對不起,是我妹妹驚了你。」
「是你妹妹?多會說!」
阿麗思小姐又用妹妹的口吻,說:「不,那個說的是我姐姐,我瞧你是在生氣,同誰
拌嘴?」
那蚱蜢弄得莫名其妙,它說「… 」
那姐姐的阿麗思又用抱歉的語調同蚱蜢解釋,且對於一 個阿麗思的問語加一種回答,
她說,「我很明白這是我們的過錯,因為我們倆正在討論一種問題,才擾動了閣下。」
「『我們倆』,你同誰是我們倆?你這人說話真周到!」
「姐姐,那蚱蜢說的話是一種害腦病蚱蜢說的話!」作妹妹的阿麗思輕輕的說。
「您別亂批評!」姐也說得很輕,不讓蚱蜢聽到。
那蚱蜢見到這個小女孩子話總說得不清楚,又覺得有趣,就不忙著飛去。它為了要明
白這疑問,不得不把樣子作得和氣一點。它問阿麗思,說:「到底你是哪塊的人?」
「我說你也不明白— 」
那姐姐的又接著說:「先生,我是外國來的。」
蚱蜢聽到是外國來的,記起在先老蚱蜢的教訓,說是外國人來中國,專收小孩魂魄,
又得挖眼睛去熬膏藥,就膽戰心驚的一翅飛去。連頭也不敢回的飛去了。
「都是你,要說是外國來的!」
「那你又說『我說你也不明白』,若不明白它怎麼又一翅飛去那麼遠?」
「但是我仍然說它不明白。若是明白它就不慌到逃走。」
「我可不這樣想。」
這一次,是作妹妹的阿麗思不願再繼續談話了。她想起蚱蜢究竟是糊塗,不然縱飛也
不必飛得這樣快。因為她知道跑快了腿就會酸,說話急了就喘不過氣來,咽東西快了就打
嗝,… 她說(自言自語的),「我斷定它回頭就悔,悔不該飛得太快!」
在綠樹林子裡走著的阿麗思小姐,為猜想一匹蚱蜢飛倦了的情形以及在疲倦後如何腰
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