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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使遭受得再多,夏珏看人時,眼神也還是很乾淨,彷彿他的靈魂中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純粹。這份純粹屢遭踐踏、摧殘,卻百折不移、歷久彌堅。
難忘今宵,告別今宵。青山仍在,少年不老。
春晚在每年一度的歌聲中結束了。聞驍關掉電視機,俯身把夏珏抱起來,放在臥室的床上。
夏珏在睡夢中發出嘟囔,似醒非醒地含糊說道:「新年快樂。」隨後翻了個身,呼吸綿長。
聞驍幫他撥開落到臉上的髮絲,在他枕頭底下塞入一隻紅包,也跟著睡下。
窗外,夜色輕柔,漸漸與晨曦相吻。
之後數日,他們都度過了一段長久未有的清閒時光。從初五開始,大批外來人員返工,北京市重新熱鬧起來,聞驍應王媽媽的請求,每週一、三、五繼續給王靜蕾做家教。
夏珏原本也想打工,分擔兩人的共同開銷,隨便找了份奶茶店的兼職。結果聞驍不同意,說太費精力,價效比不高,讓他只管專心學習。
不服氣的夏珏還是偷溜去了一次,當天被聞驍發現,結結實實打了頓屁股,之後再也不敢了,乖乖在家自學流體力學、飛行力學等等飛行器設計專業的課程,每週匯總一次問題,發郵件與南昌航空大學的那位潘教授交流。
不知不覺中,寒假步入尾聲。
日子看似平順安穩,然而情人節當天,他們外出約會回家,突然收到了聞如是從句州寄來的包裹,裡面大部分是夏珏留在聞驍家裡的東西。
聞如是大概是出於好心,怕夏珏有什麼需要,可這也讓兩人不得不想起來面對一件事:聞徵明那邊的問題一天沒有解決,夏珏就一天不能跟聞驍回去。
最後一個週六,夏珏收拾好行李,抱著膝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
聞驍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準備明天退租去學校,然後送夏珏到機場,飛南昌。他從臥室推著旅行箱出來,一眼見到夏珏悶悶不樂的樣子,於是問了句:「在想什麼?」
夏珏搖搖頭。
聞驍走過去,把箱子在沙發邊靠牆放好,順手揉了揉夏珏的腦袋,去廚房泡牛奶。
乳白色的粉末被熱水沖開,泛起嘟嘟的泡沫,香氣四溢。聞驍往其中一杯里加了半勺白砂糖,徐徐攪拌,慢慢地也有些出神。
即使沒得到回答,他也大概知道夏珏為什麼不開心,無非是別離在即,且春季學期節假日不多,兩人的見面機會太少。
杯底的糖粒全部溶解了,聞驍手中還響著叮叮咚咚的攪拌聲。
好一會兒,他才左右手各端一隻玻璃杯走出廚房,回到客廳,夏珏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
聞驍把加糖的那一杯遞過去,夏珏晃過神,捧著輕抿了一口,嘴唇上沾了一圈奶漬,慢吞吞地用舌頭舔掉大部分。
殘餘的,聞驍伸手用拇指揩拭,送進自己嘴裡,嘗到了太濃的甜味。
而後也忘了是如何發生的,他們接了個吻。聞驍扶著夏珏隨著喘息微顫的手腕,防止他杯子裡的牛奶灑出來。
吻過再分開時,夏珏的眼神就落到實處了,不再像方才那麼空,只是還有些悵然。
「聞驍,」他小聲喊道,「要開學了,我捨不得。」
然而誰又能捨得。兩情相悅的戀人,誰也捨不得異地,誰也捨不得相處又分離。
尤其這一個月的生活,平淡而又夢幻,他們單獨住在一起,朝夕相處,工作或學習,像極了最好的未來場景。
聞驍沉默地將夏珏摟得緊了一些。
「要是大一也能考研就好了,」夏珏突發奇想,「那我肯定馬上報名,一下子飛來北京。」
聞驍道:「先不說讀研要有本科學位——假設大一真的可以報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