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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驍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聞徵明太有辦法了,總是能用最簡單的一句話,把他點爆。
「我只說一遍,」聞驍攥緊了手中的紙質檔案袋,強壓著心頭湧起的滔天怒火,「我和他的事,跟你沒半點關係。」
聞徵明虛弱地咳嗽兩聲,說:「但你這通電話,不就是要打給我聽的嗎。」
「——你想多了吧。」聞驍幾乎要把紙袋扯破,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回答。
「驍驍,你一定要做到這種地步?」聞徵明顯然不信,仍舊追問。
「不要叫我驍驍!」聞驍終於徹底爆發了,發出怒吼,「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叫我,又有什麼資格過問我和他的事?你自己想想你都做了什麼,你是不是人,有沒有心啊!」
聞徵明咳嗽道:「我做了什麼?」而後注視著聞驍手中的檔案袋,說:「原來你是回來拿這個,出什麼事了嗎?」
聞驍覺得再和他講下去都是廢話,都是多餘,迅速起身往外走。
然而他沖得太快,經過聞徵明身邊時,不留神把聞徵明撞歪了。聞徵明整個人失去重心,頭朝下猛地栽倒。
聞徵明是中風搶救過兩次的病人,恐怕經不起這麼一摔。
聞驍接住他,自己渾身都在發抖。
不是害怕,而是因為別無選擇的憤怒。
聞徵明頭更暈了,虛軟地被聞驍摁到椅子上坐下。聞驍不確定他燒到了多少度,面板的溫度很燙人。
聞驍走到門口。
「你要走了。」聞徵明說。
聞驍不回答。
「我記得之前在療養院的時候,你來看過我,」聞徵明自顧自往下說,「我對你說:驍驍長大了,和爸爸不親了。是啊,現在你長大了,我老了,小如也長大了,你們都不再回家了。」
「家?」聞驍聽見這個字從他口中說出來,覺得格外諷刺。
聞徵明道:「對這個家,我的付出遠比你媽媽多。她愛的是她的畫,我愛的是你們三個。她的畫廊,我幫她運營;你們的學習生活,也都是我來安排。我送你學散打、奧數,送小如出國,我告訴你們為人處世的道理。何況你媽媽病了以後,給你留下多少傷害,而我對你們始終是問心無愧的。」
聞驍感覺自己的情緒應該是爆發到了一個極點,到達了另一種層面上的平靜。他說:「你怎麼不說,她為什麼會生病?你告訴了我們什麼為人處世的道理,隱瞞?背叛?還是欺騙?」
聞徵明沉默了一會兒,表現得有點難以呼吸,張開嘴喘了幾口氣才回答:「那只是我和她的事,你們何必要在意呢。」
「只有你以為,那只是你和她的事,」聞驍的思路空前清晰,「她是你的妻子,但她也是我和姐姐的母親,是我們的親人。她從來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說你愛我們三個,她愛她的畫?我告訴你,你可以認為你給我們的時刻表和人生規劃圖是愛,給媽媽畫廊的經營策劃是愛,但媽媽的畫筆和微笑、擁抱也都是愛,這些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只有你的愛是愛,是嗎?因為我們都是你的,只有你是自由的,只有你會愛,我們誰也不會,是不是。」
聞徵明的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能說出來。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怪不得會這樣做,」聞驍冷笑道,「你看到我回來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你知道,我們一定會為了媽媽的畫廊來求你。網上那些言論也是你的真心話吧,你覺得我和姐姐就是做錯了,而且罪大惡極。你要懲戒我們,連同媽媽最珍貴的紀念也一起消滅掉。」
聞徵明吃力道:「不是的,我怎麼會那麼做。是我看小如想要畫廊,但你們還年輕,做不到全權接手,所以我讓邵伯幫你們一把,他說了,這是一種生意上的營銷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