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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水聲。紙團裹著體/液,被吸入抽水口。
最近幾乎每晚都這樣。聞驍平復呼吸,隱約感到茫然,為自己在某件事上的堅持。
青春期,精力旺盛,充滿好奇與求知慾的時候,與戀人相處既甜蜜又折磨。聞驍知道夏珏會在洗澡的時候解決,偶爾還會刻意留一點味道,暗示他;而他,明明對夏珏也有衝動,卻總在拒絕夏珏那方面的提議。
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態?聞驍依舊很難說出答案。他總覺得太早,但又不是年齡層面的太早,因此並不是等到十月底,過了十八週歲生日,他就一定能想通。
聞驍查過相關資料,知道男同性戀這一群體在某方面普遍相對輕率,他不願意那樣。
他從母親那裡繼承了感情潔癖,又因為父親的行為,對隨意混亂的□□關係極其厭惡,這兩種因素在他內心深處糾葛成一種更複雜的偏執。現代社會,許多人的性觀念在發生變化,例如把性與吃喝類比,認為它們本質上都是相同的東西。聞驍極不認可這種理論,舉例來說,他不介意和陌生人拼桌吃飯,但「一夜情」三個字於他而言,就是罪惡與不堪。
所以在第一次遇到夏珏時,他沉浸在對聞徵明的仇恨裡,會不惜以這種方式毀掉自己。幸好夏珏叫他的名字,還說喜歡他,喚起了他的自我,否則他真的會完蛋。
聞驍意識到,自己可能把性放在了一個過高的位置上。他和夏珏現在是戀人,不存在「一夜情」的說法,但一旦發生性關係,在聞驍的立場,就彷彿他們的關係邁進了一個無比深刻的階段,他們除了彼此相愛之外,還會從此互相擔當,一心一意,直到老入塵泥。
然而現在,他甚至都沒摸著自己的人生路口。既然他連自己的人生都未能掌管,就不能貪享其他。
在這個無數人都奮不顧身、單純追求刺激與快樂的年紀,聞驍似乎比同齡人要保守沉悶得多。他希望,當他與夏珏發生親密行為時,他們都有足夠的能力為彼此負責。
只是不知道夏珏是否也這麼想。
還是更渴望即時的歡愉,今朝有酒今朝醉,來日分飛各自瀟灑。
兩種看法,一是青春就該放縱或揮霍,二是年少值得約束與雕琢。沒有絕對的正誤,僅有矛盾與衝突。
聞驍走出洗手間,回到床上,吻了一下夏珏熟睡的側臉,躺下,入夢。
次日,他們一起去了一趟陶桃家。
如陶進銀說的,陶桃本人的狀態是還過得去,沉悶是難免的,但不至於一味地消沉、絕望。
她確實是個格外勇敢、也格外堅強的女孩。創傷猶在,但她已經可以在沒有父母陪同的情況下,獨立接待聞驍與夏珏,和他們流暢溝通。
聞驍與她保持了一段禮貌的距離,避免引起她的恐慌。
「有看上的東西嗎?」陶桃問。
聞驍沒挑,但要是不挑,對方大概會更過意不去。
「不然讓夏珏去看看,」果然,陶桃堅持,「總會有喜歡的。」
夏珏出去。聞驍繼續和陶桃談律師的事,時間,具體流程,涉及的一些問題。
陶桃認真聽了,做了筆記,過後很遺憾地說:「我這一退學,格鬥社肯定要解散了,本來就沒什麼人願意參加。」
聞驍問:「你真的很喜歡格鬥?」
「一半一半吧,」陶桃眼神倦怠,「確實感興趣,但也算目的不純。我原本的設想是拉一個女生社團,大家能一起學一些自衛手段,各種意義上的。不過這個方案不太吸引人,群裡沒人響應,所以我才想拉你入夥——你有名嘛。」
「想法很不錯。」
「……可是沒用啊,」陶桃嘆氣,「有時候真的覺得很不公平,憑什麼男女生在體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