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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潑水容易清掃難,八卦尤其如此。即便人們對性向的包容度已經有所提高,但同性戀終究屬於「性少數」,在人群中往往會遭受特殊的眼光,無論是善意或是惡意。
聞如是擔心,假如校方決定介入調查,訊息傳開,到時面對校園裡的流言蜚語,聞驍的處境不至於多艱難,但恐怕會很尷尬。
「不清楚,」聞驍說道,腦海中一閃而過放假那天,抱著一疊作業本走進行政大樓的池鹿,「這件事夏珏知道嗎?」
聞如是搖搖頭:「我沒對他說。剛才他想幫忙做家務,我讓他去花園裡澆水了。」
聞驍走到窗邊,果然看見夏珏拎著噴壺,在底樓的花園裡打理花木。
「你自己怎麼想?」聞如是問,「對方明顯是沖你來的。舉報信只針對你,完全沒提到夏珏的名字。」
聞驍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就道:「我沒什麼可想的,等學校出決定吧。」
「那如果學校要調查,你怎麼辦?」
這種事,用「調查」兩個字,聞驍感覺有點好笑。他說:「我配合。」
聞如是定定地望著他:「你要在學校出櫃?」
「也不是不行。」
「當然不行!」聞如是語氣嚴厲,「你無法預測這種事的後果。說不定你會遭遇校園暴力,到時候你怎麼辦?」
聞驍想了想,說:「不至於。我有個同學已經發現我和夏珏的事了,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除了羨慕。
聞如是一愣。
隨後她語氣稍微緩和,但依舊堅持:「那不代表所有人的看法。聞驍,你能不能管管自己,你非要做得這麼明顯,給人看,落人把柄?」
類似的話杜敏文也說過,讓他注意點,別太明顯。可聞驍自認已經夠低調了,他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平時都做了些什麼。
只和夏珏一起吃飯、上下課,路上摟摟抱抱、親親熱熱都是稀疏平常,有時實在過於曖昧了,比如擦嘴、餵零食……他和夏珏在一起時幾乎是在昭告全天下:我們有一腿。
「就算你自己無所謂,」聞如是說道,「你也為夏珏想想。你們平時都在一起玩吧?你出櫃了,你覺得他能逃得了?他不像你,句中是你的母校,不是他的;你的成績也比他好,有資本留下來。他呢?萬一和同學起了衝突,他會不會被勸退?」
教務處林主任和聞徵明關係不錯,但現在聞徵明沒法出面,和他交涉的是聞如是,萬一出事,他未必會賣太大的人情。
這個道理聞驍還是明白的。他蹙起眉頭,半晌才道:「等假期以後,政教處應該會找我談話。先談談看,有情況我再和你聯絡。」
聞如是聽他這麼說,總算稍鬆了口氣。她知道聞驍的脾氣,就怕自己這個弟弟性子直,在校領導面前口無遮攔,多虧了現在有夏珏這個軟肋。
聞如是離開聞驍的房間,繼續和一中政教處老師溝通,表示應該是同學間鬧矛盾、有誤會。對方的意思也是證據不充分,舉報來得蹊蹺,學校準備等過了假期,再單獨找聞驍談一次話,目前只是告知家長有這樣一回事。
這個態度其實已經說明瞭一些問題。聞如是稍寬心,正好接到一個工作電話,出門去了。
花園裡,夏珏忙到腰痠,總算給最後一棵杏樹澆完了水。回室內的路上經過一片四季海棠,花瓣上的水珠折射著陽光,鮮嫩俏麗,他有點想摘,又不忍心,最後驚喜地在草叢裡拾到兩朵完整落了地的,獻寶似的捧回去給聞驍看。
「姐姐說你是去澆水,」聞驍接了花,順手插到他頭髮上,「結果是去採花了?」
夏珏道:「誰採花了……這是我撿的。」
他把頭髮上的花取下來,拿聞驍的詞典夾住,想著能給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