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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身子卻抖得更厲害了:&ldo;誰知道父皇是不是要借刀殺人……你走吧,孤給你安排,你離開京城,走得遠遠的,就當從來不認識孤吧……孤是個沒用的人……&rdo;他忽然淚水落了下來,倉促閉了眼睛不敢再看雙林。整個人都彷彿卸下了這些日子辛苦偽裝著的外殼,露出了柔軟脆弱惶惶不可終日的內在,卻又有著自卑厭惡悔恨憎惡的情緒猶如毒汁一般纏繞在他的心上。
雙林慌忙替他擦淚:&ldo;殿下是嚇到了,哪至於這樣,陛下待我很是寬厚,他對您寄予厚望,您可莫要行差踏錯,露出痕跡來了,我自有自保的辦法,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知道我嗎?&rdo;
楚昭急促呼吸了許久,似乎整個人才漸漸平靜了下來,英順端了定驚湯進來,雙林親手替他一勺一勺餵了,又讓英順出去包了一帕子雪來,替他敷了眼睛,洗過頭臉,將後背的冷汗都擦過,看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平靜多了,雖然彷彿仍有些恍惚,看著總算不那麼異常。英順才道:&ldo;前頭離席太久了,恐陛下要問,殿下還是回席上吧?&rdo;
楚昭看向雙林,雙林握了握他的手道:&ldo;殿下還是回席上,略應酬一會兒,這席也快散了,殿下安心回王府,請柯大夫給您把把脈開個方,好生調養,早點歇息,莫要多想了。&rdo;楚昭只是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他,握著手只不放,雙林低嘆了口氣道:&ldo;殿下這般,叫小的如何安心?若是差事上總是心神不寧,怕是要出紕漏……&rdo;說完上前,低了頭輕輕吻了下楚昭的嘴唇。
楚昭才徐徐鬆了手,彷彿貪婪一般地看著他的眉眼,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的道:&ldo;你再忍忍……孤遲早……遲早想到辦法。&rdo;
雙林笑了笑:&ldo;好,我等著殿下。&rdo;
第116章風滿樓
送走了楚昭,雙林回了御書房,心裡也是十分不痛快,收拾了些銀錢,叫人送去給那履霜家人送去,心裡卻是反覆思量,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手,安喜在這緊要關頭為什麼要給一個小內侍起和自己相似的名字?是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勢力的洛家人下手選錯了目標,還是元狩帝對自己兒子的一個警告和測試?
昏亂的夜裡,他在輾轉反側的思想中,直到天明才陷入了混亂的夢魘之中,夢裡他依然能感覺到楚昭背上濕涼細密的汗,他彷彿感同身受到了楚昭那彷彿窒息一樣的悲傷和痛苦,他和白天一樣想伸出手去擁抱他,給他撫慰,替他擦汗,然而他發現他再也伸不出手,他整個人冰冷寒涼僵硬著,一動不能動,魂靈彷彿飛起來,他低頭看到自己泡在寒冷水裡變形泡脹,死了嗎?他可以回去了嗎?他迷茫地想,看到楚昭面無表情拿了一支桃花放在了他那泡得發白變形的臉上,雙眸漆黑如墨,雙唇緊抿。
然後那心臟彷彿被穿透一般的痛苦讓他醒了過來,感覺到了身上的汗層層冒出,已經浸濕了中衣,而外頭天已矇矇亮,他該去當差了。他這一世心臟病已沒有了,然而夢裡,他卻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和前世一樣的痛苦。
這之後數日雙林除了在御書房當差就是回院子裡,哪裡都不去,便是不當差的日子,也不似別的內侍一般想法子出宮去,整個人謹慎非常,當差更不必說,但凡過手的奏摺,一再清點,但凡當的差使,必定反覆盤查,穩穩妥妥的過了十五,想起去歲十五和楚昭在藩地過的元宵恍如隔世,那自由自在的時刻,自己猶嫌不足,如今猶如囚徒一般關在宮裡,方知道人生得意須盡歡,那會兒太不惜福,而那遙遠的覺明島上的桃花,他只能憑想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