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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
那些年間道上混的年輕人隨身帶把刺刀、匕首之類的東西很常見,捅人見紅的事情也時有發生,可是我從沒做過。我雖然有些調皮,膽子還是沒有大到那樣的地步。我被嚇了一大跳,抬起頭,卻看見面前極近的地方,一林的兩顆眸子在黑夜裡閃閃發光,那種光芒甚至比手裡匕首的光更加凜冽。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陌生而猙獰。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感到喉嚨裡面一陣發乾,滿嘴又苦又澀,到了嘴邊的話根本說不出來。
&ldo;義傑,拿起!&rdo;一林小聲說著,急促而乾脆。我知道一林是為我好,他是一個流子,他用刀捅人已經不是一兩次了,他怕我打不過,他擔心我受傷,所以他想用他的方式來幫我。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打流,當然也就更加沒有想過要砍人或者殺人,於是我飛快地推開那把匕首,說:&ldo;一林,你如果為我好,就莫害我。我不要這個東西,沒得必要。&rdo;
說完之後,我感到一林搭在我肩上的手指一緊,他還想再說什麼。我的腦袋一偏,絲毫不讓地與他對視。相望幾秒之後,一林將目光移開,他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將匕首裝回了兜中。
一林欲語還休的眼神讓我感到了有些歉意。&ldo;玩了這麼多年,就這麼不相信我啊?沒得事。&rdo;我晃了晃手上的馬扎,儘量用輕鬆的語氣輕輕地說,不待他回答,大步走向了前方。
這些年來,一直有很多人在背後說我太陰、太毒。我不知道這是在罵我還是在誇我。我只曉得,我的人生是一條只有無頭野鬼才能走的死道。如果要在這條路上活下去,活得比別人好,我就不能不陰毒。那一晚,是我第一次無師自通地學會了陰毒。
九鎮很窮,所以還保留著新中國成立以來的規模,並沒有開始擴建。高中大門外面向右50米處就是一條通往泉村的簡易公路,路兩邊都是田,也沒有路燈。
本來我和工裝服約定單挑的地點就在這條公路上,但是我等不及了。剛剛離開操場上看電影的人群,還沒有走到校門口,我就已經等不及了。
&ldo;喂,朋友,我不想和你打了。&rdo;走在兩夥人中間的我突然對著前面的工裝服大聲喊了一句。顯然,我這一聲狂喊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每個人都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停下了腳步。
&ldo;義傑,你搞什麼麻皮?&rdo;身邊的鴨子一把拉住了我,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道。
我來不及回答他,因為我看見滿臉惱怒的工裝服已經扒開人群,站在了我的眼前。
&ldo;小麻皮!而今你是不是以為我和你開玩笑啊?你要搞就搞,不搞就不搞。你到底什麼意思?&rdo;
&ldo;他不搞,老子陪……&rdo;
何勇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我圓睜的雙眼瞪回了肚裡。顧不上向滿頭霧水的兄弟們解釋,我踏前一步,站在了距離工裝服一尺左右的地方,儘量輕言細語地說:&ldo;我不是打流的人,我怕萬一搞出事來噠,不好向屋裡的人交代。朋友,我們就這樣算噠要不要得?我給你的兄弟道個歉、賠點錢也行。&rdo;
面對著一幫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靠著刀口舐血過日子的流子,我如此沒種的話當然是丟人至極。包括一林在內的兄弟們臉上都露出了尷尬羞愧的神色。工裝服則在最初不敢置信的驚訝之後,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而輕視的笑容。
他說:&ldo;哈哈,這真是有意思啊,老子長這麼大
第一回遇見。要得唦,一林哥,我給你個面子唦。你看賠好……&rdo;
在說話的過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