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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煜峰只點了四道菜。分餐制。大碗翅、燕窩粥、海參湯，清炒荷蘭豆，還給她要了現榨的葡萄汁。服務員送來簽有他名字的紅酒：一種外國牌子的原產幹紅。

黃婉萍活到現在，沒有人請她吃過這麼牛的晚餐。不說吃的什麼，單是這房間裡的奢華裝修，她也是第一次見。她以前的生活裡，幾乎認識不到像樣子的有錢人。後來和趙斯文恢復聯絡，原以為他是有錢人，卻不料離婚離了個乾淨。還好，這兩年趙斯文總算掙了點錢，可讓他來這裡自己掏腰包吃頓飯，那幾乎不可能。他會算，魚翅有什麼吃的?跟粉絲似的。燕窩有什麼營養?都是商家炒作的。真想吃?買回家自己做，至少省一半錢。

享受這樣奢華的晚餐，是第一次。黃婉萍有做夢的感覺。

在這裡，黃婉萍宛若尊貴的公主一般，享受服務員畢恭畢敬的尊重和服務。是啊，魚翅和燕窩有什麼好吃的?有時候真不是為了那口吃的。單單為這份被尊敬、被捧著的感覺，花多少錢都值。

湯煜峰吃得很少，只是喝了幾口燕窩粥，其他的幾乎未動。他只是喝酒，很少主動說話。

黃婉萍希望氣氛活躍一些，主動開啟了話匣子。

&ldo;對了，湯總，那天……&rdo;黃婉萍的聲音溫柔甜美，&ldo;那天在商場，你……&rdo;

她對那天的事似乎始終無法釋懷。汀汀是誰?他為什麼把她誤看成汀汀?

&ldo;說來話長……&rdo;他喝了一小口酒，欲言又止。

&ldo;我像你的一個熟人?&rdo;地壓不住心中的好奇。

&ldo;想知道?&rdo;他唇邊掛起一縷不經意的笑。

&ldo;沒關係，你可以不說。&rdo;黃婉萍像小女孩似的，嘻嘻一笑。

&ldo;我也覺得奇怪。&rdo;他把視線移到她的臉上，似乎又陷入回憶，&ldo;這世上還有這麼像的兩個人。&rdo;

黃婉萍吃了一驚，&ldo;真的呀?我都不敢相信。&rdo;

&ldo;我也不敢相信。&rdo;湯煜峰從兜裡取出錢包，開啟錢包夾層，裡面露出一張剪下來的照片。一張老照片。四角處有明顯的磨損，顏色已經發黃。

黃婉萍將錢包接在手裡，嚇了一跳。照片上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除了髮型不同，五官和臉形，簡直讓黃婉萍以為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不過仔細辨認，兩個人的神韻和氣質還是不同的。女孩更顯清純快樂，而黃婉萍清楚，自己二十出頭那會兒，正在大學裡，天天設想著未來的出路，沒有那麼無憂無慮的單純笑容。

&ldo;她是你什麼人?&rdo;黃婉萍將錢包還給他，&ldo;確實挺像的。&rdo;

湯煜峰收起錢包，沉思了一會兒。

&ldo;細看還是不一樣。&rdo;他說，&ldo;汀汀屬於俏麗可愛型，而你是嫵媚婉約的那種。&rdo;

嫵媚婉約，這是他對她的評價?黃婉萍心裡忽地一熱，心不由得好一陣狂跳。

&ldo;你以前的女朋友嗎?&rdo;她透過他的眼神得出判斷。

&ldo;大學同學，算是初戀吧。&rdo;他的神情忽又陷入傷感。

湯煜峰在北京讀地質大學的時候，汀汀是他的同班同學，也是初戀女友。

汀汀與他同歲，是典型的杭州美女。在階梯教室上課時，汀汀總是帶著一縷幽香，無聲地走到他旁邊的座位上。兩個人目光撞到一塊，汀汀總會主動把可愛的笑容送給他。她熱情、開朗，說起話來慢聲細語，又從容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