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1/3 頁)

王掌櫃提著點心盒子進來，一見壽亭就撲來：&ldo;壽亭哪‐‐大侄子！都是那個吃喝嫖賭的東西乾的。大侄子，你讓老叔怎麼說。&rdo;王掌櫃頓足捶胸。

壽亭伸手拉他坐下：&ldo;叔，您坐，三舅是為你著急，這不是什麼大事，您老就放心吧。這街坊鄰居地住著，又是同行，有點爭執不算什麼。&rdo;

王掌櫃拉著壽亭的手，熱淚盈眶：&ldo;大侄子，叔老了，你兄弟還小，我進了局子，這一家子就託付給你了。&rdo;說著要下跪，周掌櫃提住他。

壽亭說：&ldo;叔，您老這是什麼話！這好好的，怎麼出來局子了？沒事。我是和柳子幫開個玩笑。沒事，叔，我說沒事就沒事。你讓三舅回來吧，這事過去了。香是我自己摁的，怨不著三舅。&rdo;

王掌櫃說：&ldo;大侄子，這染坊我是不幹了，你好了，就盤過來吧。&rdo;

壽亭收斂笑容，正色道：&ldo;叔，你這是成心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借著這點兒事，搶人家的買賣。你還讓我在周村城裡做人不？&rdo;王掌櫃相當意外，用另一種眼光看著壽亭。

壽亭接著說：&ldo;叔，以後呀，該怎麼幹還怎麼幹，就當沒這事。我這回見了土匪，也算長了見識。咱們門挨著門，遠親不如近鄰呢。你放心，叔，不僅幹，以後我還得幫著你幹。回頭你打發兩個夥計來，我教他這裡頭的竅門。&rdo;

※※※

王掌櫃回到家裡，一頭大汗，妻子趕緊遞過手巾，然後忙著倒水。

王太太問：&ldo;他告局子嗎？&rdo;

王掌櫃一拍大腿，接著又松下來：&ldo;唉！沒想到呀，人家一句難聽的都沒說。這是乾的什麼事兒。讓老三回來吧，人家不追究。這小子，將來準能成大事。&rdo;

王太太衝著菩薩合掌膜拜，口中念念有詞，菩薩無動於衷。

王掌櫃喝口水，氣急敗壞地把茶碗一扔：&ldo;我就是不明白，我也是初一十五地燒香，咱怎麼就拾不著這樣的夥計呢？&rdo;

柱子憤憤不平：&ldo;六哥，你也忒好心了。告了他，讓官府拿了這個老王八。&rdo;

壽亭淡淡一笑：&ldo;興他不仁，不興咱不義。就這樣吧。咱不告，滿城的人都為咱傳名。這一城的人都說他不仁義，他那買賣還能有個好？哼！土匪也算知道我陳六子是什麼人了，誰再想僱土匪綁咱，那就得先想好了。這不是什麼壞事。柱子，這兩天我動不了，櫃上的買賣你多盯著。&rdo;

柱子答應著出去了。剛到門口，壽亭又喊住他：&ldo;你囑咐咱那些夥計，這事千萬不能讓鎖子叔知道。&rdo;

柱子答應著去了。

采芹給壽亭擦臉，說：&ldo;周村城裡都傳遍了，鎖子叔能不知道？我看還是我明天早晨去一趟，省得他亂著急。&rdo;

&ldo;好好，這主意好。&rdo;

采芹說：&ldo;你咋對老王家那麼好，氣死我了。&rdo;

他拉住她的手：&ldo;我‐‐&rdo;他的聲音很小，裝著有氣無力，采芹趕緊把耳朵湊上去：&ldo;你怎麼著？&rdo;

&ldo;我操他祖宗！&rdo;

采芹打他一下：&ldo;又罵人！真是！&rdo;

壽亭不笑了，他攥著采芹的手說：&ldo;采芹，你記著，周村城裡這些開染坊的，誰離得咱近，誰就得先關門。王家是頭一個。我陳六子就是他滅門的災星。早早晚晚，周村城裡就只剩下咱通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