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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亭正在氣頭上,正想進一步攻擊東北軍將領,但見遠宜面有不悅,就說:&ldo;你也夠沒用的,我說他兩句你就不高興。你倒好,總想著是咱自己不對。妹子,咱不欠他的。你剛才說,還讓我和他做買賣?妹子,這事不行,我不能辦。&rdo;
遠宜搖晃著他的腿:&ldo;六哥,我聽你的。我已經去了電報,說這生意就是讓你做,你就接來吧,啊?&rdo;
壽亭很著急:&ldo;嗨,妹子,咱現在的買賣很好,你六哥染的那布,洗爛了也不掉色,現在是染多少賣多少。那兩臺二十尺的大印花機也呼呼地轉,印的那花也很好。妹子,你想想,我要是接了這生意,你就欠著那軍長的情。咱不欠這樣的情!妹子,沒必要,聽我的,咱不做。&rdo;
遠宜站起來,壽亭也隨著站起來。她把臉偎在壽亭的胸上:&ldo;哥……&rdo;她抽泣著,哭得那麼傷心。
【5】
東俊正在三元染廠辦公室裡看報。東初拿著電報進來:&ldo;大哥,來大買賣了!&rdo;
東俊驚喜地站起來:&ldo;噢?什麼買賣?&rdo;
&ldo;林祥榮來了電報。他根本沒提六哥的事,說中央軍要在山東採購被服,派來個少將。他已經和對方說好了,爭取讓咱做這買賣。&rdo;
東俊喜色全無,又坐回去:&ldo;他要幾成?&rdo;
東初說:&ldo;百分之五,噢,就是五分。一共三十萬匹,約合一萬八千多件。&rdo;
東俊不屑地哼了一聲:&ldo;他要五分?哼!&rdo;
東初不解:&ldo;大哥,你不願意做?&rdo;
東俊笑笑:&ldo;老三,政府的貪汙你是知道的,具體經辦人至少要拿一成,再加上量大,他給的價錢肯定很低。這事沒法幹。給他回電報,就說謝謝他,免得白忙一場。&rdo;
東初的興頭也退下去,拿過暖壺沖了沖茶。他坐下之後說:&ldo;哎,大哥,我有件事不明白。過去中央軍都是在滬寧兩地採購被服,現在怎麼到山東來了?這有點蹊蹺。&rdo;
東俊笑笑:&ldo;這沒什麼蹊蹺的。東北淪陷之後,民眾對政府的腐敗很不滿。上海南京的布價高,又是官商把持,偷工減料,政府不敢再那樣辦了。哼,我看這也是表面文章,最後說不定比南方還貴。&rdo;
東初明白了:&ldo;我回了他?&rdo;
東俊說:&ldo;回是回,口氣一定得委婉。&rdo;
【6】
山東賓館門外,四個衛兵持槍站在高臺上,門前停著一輛汽車。過往的行人遠遠地觀看,但誰也不敢駐足。
馬路對面,有一個賣切糕的,點著一支幹電池燈。夜裡,街上已十分冷清。
賓館內,套間門口,兩個衛兵持槍守衛。走廊上有流動哨兵。一個尉官坐在一張桌子前,提醒走動著的哨兵:&ldo;走路輕點,別弄出動靜來。&rdo;
套間臥室床上,遠宜依偎在長鶴胸前。他們身著銀灰緞子睡衣。長鶴有三十多歲,英武俊朗,眉目清秀。他撫摸著遠宜的頭,不住地嘆氣。
長鶴說:&ldo;六哥這個人說話真痛快。這人好,是和一般商人不一樣。&rdo;
遠宜還是那樣偎著,輕輕地說:&ldo;是嗎?&rdo;
長鶴說:&ldo;六哥這人說話很有條理,他說得很對,咱倆的感情沒有變,是日本鬼子給咱搗亂。我思來想去,還真是這樣。要是沒有日本人進攻瀋陽,咱現在還不是好好的?他媽的,我一提日本鬼子,就恨得牙根疼。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