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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駒說：&ldo;六哥，是不是他印好了布不知道怎麼賣呀？&rdo;

壽亭搖搖頭：&ldo;他從上海請來的那個李萬岐很內行。不用管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把咱怎麼樣！&rdo;

【5】

中午，工廠吃飯，興業手裡拿著窩頭朝東院牆走來，看看四處沒人，就拐進了夾道兒，取出洋火掖在腰裡。

文琪在和幾個夥計一塊吃飯，這時，興業朝這邊走來。文琪看見了他，放下窩頭往外走。

倉庫外邊是一道牆，門口站著監工，他看到文琪過來，上下打量著。興業來到那個監工跟前，鞠了一躬：&ldo;嘿嘿，我找文琪有點事。&rdo;說著就往裡走。監工一把抓住他：&ldo;有事就在這裡說，裡頭不能進！&rdo;

文琪過來說：&ldo;那書我還沒看完，明天給你吧，興業。&rdo;

興業說著從腰裡又掏出一本來：&ldo;我又給你帶來一本。&rdo;

監工一把抓過去：&ldo;上工不能看書。沒收了！&rdo;

訾家父子正在辦公室裡商量事。

訾有德說：&ldo;爸爸，就按滕井說的辦。反正咱也沒錢了，賠也好，賺也好，反正是他滕井的。咱的廠已經建起來了，這廠是建在中國，不是日本，他想搬是搬不走了。&rdo;

訾文海說：&ldo;我也是這麼想的。咱賠是賠不了。滕井也知道咱沒錢了。可咱幹這廠是想掙錢，不是陪著他滕井玩兒。有德，咱得讓他越陷越深，最後聽咱的。否則，中止合夥。你說得對，反正廠建在濟南府。&rdo;

訾有德說：&ldo;那廣告就這樣發？一毛二一尺？&rdo;

訾文海站起來：&ldo;發吧！也出出這口氣，也讓苗瀚東、趙東俊這些人看看咱的氣勢！這些年他們根本沒把咱放在眼裡。咱開業，我也親自去請了，怎麼著也不給點面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讓他們等著，等著咱幹好了染廠，咱再開個麵粉廠，我非得和苗瀚東見個高低不可。有德，把廣告發出去！按滕井給的名單地址，給陳六子的客商發電報。路途近的直接派人去。大客商他都用紅鉛筆勾出來了，派專人去請！明天，山東省、濟南市，就要聽咱這平地一聲雷。&rdo;

訾有德一躍而起：&ldo;好，我這就去！&rdo;

【6】

下午四點多鐘，家駒正在給壽亭念報紙，老吳慌慌張張地跑上來：&ldo;掌櫃的，滕井來了，在樓下呢！&rdo;

壽亭和家駒對視一眼，也是稍感意外，雙雙站起來。壽亭說：&ldo;還真來了。好事猜不對，這壞事倒是一猜一個準。讓他上來吧。&rdo;

老吳去了。

家駒說：&ldo;六哥，我一看見滕井，就想起他往我家扔手榴彈來，就恨得我牙根疼。我真想踹他兩腳！&rdo;

壽亭笑著拍拍家駒的肩：&ldo;盧家駒先生，你是一個有文化的人，要顧及國家的大體，不要再給國民政府添亂，要&l;顧全大局，從長計議&r;，不要再給委員長添麻煩了。哈哈！&rdo;

滕井進來了，緊跑幾步拉住壽亭的手：&ldo;陳先生，好呀！&rdo;

壽亭也挺客氣：&ldo;你打個電話來，我去看你就行，還讓你跑一趟。模範染廠的事情處理完了？&rdo;

滕井哈哈大笑，然後又和家駒握手：&ldo;盧先生，從青島到濟南，這麼多年，我每次見你，你都是這樣衣冠楚楚。&rdo;

家駒笑笑：&ldo;衣冠楚楚容易，可不見老就難了。你大概每天吃我們的東北人參吧！&rdo;

三人在這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