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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哼了哼,湊到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再敢笑場,今天晚上就睡客廳。」
工作人員:……唐哥你是不是忘了你戴著耳麥呢,我們都聽見了!
唐宋笑了笑,重新調整情緒,一不小心把臺詞念錯了,原本應該是「我對你,就像魚兒對水」,他全部念成了「我愛你」。
沈磊聽著他一句接一句的「我愛你」,竟然捨不得讓他結束。唐宋好不容易唸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又笑了。
「你是故意的。」唐宋篤定地說。
是的,沈磊就是故意的,他想聽唐宋說愛他。在現實中唐宋是一個很正經、很含蓄的人,即使在情濃的時候,他也很少直白地說出「愛」字。
導演被他們的狗糧撐到了,忘了喊卡,攝像機也沒關。
唐宋踢了沈磊一腳,轉身就走,「不表白了,討厭你。」
「別呀。」沈磊邁著大長腿,三兩步追了上去,拉住唐宋的胳膊,「我給你唱個歌。」
「不聽。」唐宋保持著人物的情緒,用手堵住耳朵,像個任性的小孩子。
沈磊唇邊帶著溫和的笑,深情的目光專注地看著他,輕輕地哼唱起來——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
一雙迷人的眼睛
在我腦海里你的身影
揮散不去……」
沈磊眉眼飛揚,不自覺地流露出屬於他自己的性格物質。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
不敢讓自己靠的太近
怕我沒什麼能夠給你
愛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氣」
……
這是庾澄慶老師的《情非得已》,唐宋小時候很喜歡聽。
聽著沈磊輕聲哼唱,唐宋感動得要死,他知道這首歌不僅是片子裡的塗丁唱給江未的,也是沈磊唱給他的。
他揣摩著江未的心態,說:「你幾歲了?居然唱這麼老的歌。」
「這是我最喜歡的歌。也是我最想對你說的話。」
沈磊湊近他,用溫和的聲音說:「第一次見你,聽到你的聲音,看著你黑亮的眼睛,我就已經情不自禁地愛上了你。」
這個時候他已經分不清是戲還是現實了,腦海中浮現的是十八歲那年的夏天,在樓道中和唐宋相遇的情景——
長長的走廊,熱鬧的蟬鳴,安靜的教室,躁動的青春。
漂亮的小少年毫無防備地撞到他身上,書本散落了一地。他仰著頭看他,用軟軟的語調說:「謝謝你啊!」
從那個時候,沈磊就已經陷了進去。
好笑的是,當時他以為唐宋是女生。後來知道了他是男生,卻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
沈磊從來沒對別人說過,直到現在他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gay,因為在遇到唐宋之前他沒對女生動過心,也沒對男生動過心,他只喜歡唐宋。
如果有一種性向叫「唐宋」的話,那他一定是。
十一年後的今天,唐宋仰著臉,像少年時候一樣天真而懵懂地看著他。
沈磊低下頭,獻上一個溫暖綿長的吻。
三個機位同時記錄下了這一幕。
剪片的時候,導演毫不猶豫並無比堅定地保留了這一段。
影片播出之後,無數影評人都在說如果沒有這一段精彩的演繹,這部片子將成為唐影帝輝煌的職業生涯中唯一的敗筆。
事實上並沒有。
影帝和視帝的真情流露,給這個狗血又沙雕的愛情片賦予了不同的涵義。
當初沈磊之所以要做這樣一部戲,其實是為了洗刷掉觀眾對《天泉之邊》裡唐宋和許樂那段純情「床戲」的印象。
說白了就是醋吃多了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