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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南潯鎮來了一位外地客人,這位客人英俊,這位客人瀟灑,這位客人專程來找範老爺子的,當然,他輕而易舉的毫不費力的就拔到範老爺子的家。
這位客人似乎對城隍廟、山神廟都含有一份特別的感情、微妙的感情,是以他先在廟中轉了一圈,看看祭臺,看看鬼神,看看裡面的—切的一切,然後才走向範老爺子的家門去。
範老爺子原本好客,他殷勤的把這位年輕的客人請了進去,並且奉上了香茗。
這也是廟祝對善男信女們應有的招待,雖然這位客人一不燒香、二不拜神,他只是參觀參觀,瞻仰贍仰。
冷落客人是不禮貌的,是以範力仁隨口地攀談了。
“小哥兒是從外地來的?”
“是的。”
“來遊歷?”
年輕客人略一沉吟,然後笑笑說:“也算是吧!”
範力仁右掌一攤,熱忱地說:“請坐,請坐!”
“謝謝。”
年輕客人就在對方意示的那條凳子上坐了下去。
“貴姓呀?”
“姓麥,大麥小麥的麥。”
“姓麥?”範力仁聽了心頭一動,他遲疑了一下,終於又追問下去了:“那臺甫是……”
“麥小云。”
這次不只是“動”,而是“震動”下,這次不只是“脫口”,而是“刻意”所說了。
“麥小云!”範力仁眼睛倏然睜了開來,震動的、刻意的說:“哪一個麥小云?”他雖然顯得失態,這樣子問不太禮貌,但是,他還是這樣的問了。
麥小云知道江湖上朋友對他和麥無名之間經常有所誤會,習慣下,例也不以為意,看樣子今日必定又是弄錯了,不由微微笑著說:“當然是這個麥小云了。”
他也不願掠人之美,不過麥小云原本是他的名字,因此探手入懷,想摸出頭頸項上所掛的銀鎖片,那銀鎖片上面鑄有麥小云他的名字。
“前輩可要看看這塊銀牌證物?”
歪打而正著,麥小云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身份,並且,他看範力仁的形貌正氣盎然,再印證金泉元所敘述之語言,對方該是俠義道上的人物,以故稱之為前輩。
“屬下不敢。”範力仁立即肅容躬身說:“屬下參見特使。”
麥小云聽了微徽怔了一怔,他迷糊了,他遲疑了,莫非麥無名就是地獄門中的特使?哦!是了,—定是麥無名的尊翁乃地獄門中的人,所以當年金泉元聽見有人叫了地獄門三個字。
哦!對了,麥無名本人也一定是地獄門中的人,所以他家中桌子上也留有地獄門三個字的痕跡。
“不敢,範老請起,範老請起……”
他好奇心起,隨之將錯就錯,以便探究箇中的情由。
“屬下放肆。”範力仁恭聲說:“多謝特使之不罪。”
“哪裡的話。”麥小云笑笑說;“近來情況如何?”
他不著邊際,有意無意的詢問著,以看對方的反應。
“最近尚稱平靜,太湖水寇勢力最大的一股,旬前被麥——被特使在桑頭渚擊退了以後,已經銷聲匿跡,其餘的也就不敢妄動了。”
範力仁的眼中有敬欽,也有不安的成分包括在內。
麥小云心中瞭然了,瞭然何以麥家庭院整潔井然,瞭然為何麥家堂中供起了長生牌位,是他,是他,必定就是那個同自己長得極為相像的麥無名!
麥小云不太自然地笑笑說:“事情過了也就算了,不提也罷!”他既末承認,也未否認,隨事情的發展而虛應著。
果然,範力仁的想法可不一樣了,他認為這是特使的謙虛,為善而不欲人知,他認為這是特使的隨和,對下屬一視同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