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第1/2 頁)

這時候，西門慶的酒也醒了幾分，他醉眼朦朧地望著李瓶兒，像是望著遠方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港口。李瓶兒見他這般發呆的模樣，心裡有些忍不住想笑，轉念又想到自己來找他的本意，堵在嗓子眼裡的笑聲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李瓶兒幽幽地說：&ldo;我有事要同你說。&rdo;西門慶問道：&ldo;何事?&rdo;李瓶兒彷彿有滿肚子委屈無處訴說似的，咬著嘴唇沉吟片刻，然後輕聲說道：&ldo;我是該繼續等待，還是該安靜地走開?

經過這幾天的一番思索，看來我只能選擇離開。&rdo;西門慶佯裝不解地問：&ldo;什麼意思?&rdo;李瓶兒瞅他一眼，開門見山地說：&ldo;我準備嫁人，那個男人叫蔣竹山，同你一樣，他也是學醫的，雖說沒什麼大能耐，但為人老實本份，這種男人我覺得很可靠。女人嘛，大概永遠只配作月亮。&rdo;

西門慶張大嘴巴，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似的盯得李瓶兒，好半天才會過神來，問道：&ldo;你是說你要嫁人?&rdo;李瓶兒沒吱聲。西門慶繼續問：&ldo;是那人強迫你的?&rdo;李瓶兒還是沒吱聲。西門慶接著問：&ldo;那麼是你自願的?&rdo;李瓶兒長嘆一口氣，說道：&ldo;強迫的怎麼樣?自願的又怎麼樣?&rdo;西門慶說：&ldo;若是強迫的，我帶上一幫人去揍他;若是自願的，那我，那我……就沒轍了。&rdo;

李瓶兒輕咬銀牙，將滿腔幽怨咬個四個字：&ldo;我自願的。&rdo;這回輪到西門慶嘆氣了，雙手扳著李瓶兒的肩膀，在她臉蛋上親吻了個遍，問道：&ldo;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離開我?&rdo;李瓶兒說：

&ldo;長期擔任第三者，我也累了，被人說三道四，誰受得了?這些且不去說它，如果那男人把我當回事，好好對待，倒也還罷了;可要是那個男人壓根兒沒當回事，豈不是更加可悲?&rdo;

西門慶辯解說：&ldo;誰說我沒把你當回事?&rdo;李瓶兒輕哼一聲，苦笑道：&ldo;你現在已從岫雲庵裡接回了吳月娘，原先口口聲聲說要娶我的那些承諾，你還能夠兌現嗎?&rdo;

西門慶一臉的尷尬，怏怏說道：&ldo;瓶兒，我的親親瓶兒，這個事兒怪我。&rdo;說著要去拉李瓶兒的手，被李瓶兒閃身躲開了。二人正沉默著，忽然有人從門外撞進來，應伯爵端著酒杯，沖西門慶笑道：&ldo;不愛酒場愛情場，好幸福耶。慶哥，情話說完了沒有?滿屋子的客人等著要同你乾杯呢。&rdo;西門慶一臉嚴肅地說：&ldo;伯爵別鬧，我和瓶兒在談正事兒。&rdo;應伯爵說：&ldo;什麼正事兒，跑到包廂裡談正事兒?喝酒喝酒，外頭客人等著你呢。&rdo;說著拉起西門慶朝門外走。

臨走出包廂門口時，應伯爵回頭向李瓶兒扮個鬼臉，嘻皮笑臉地說道：&ldo;瓶兒妹妹對不起，大夥兒要暫借慶哥用一會，派我做代表過來接他，鬧完這場酒宴後，保證完整奉還。&rdo;一邊說著俏皮話兒，一邊拉著西門慶搖搖晃晃走遠了。空蕩蕩的包廂裡只剩下李瓶兒一個人，聽著外邊人們熱鬧的說笑聲，她心口上好象堵著個什麼，悶得有點發慌，嗓子眼痠酸的，她真想找個地方，一個人好好地哭上一場。

04

在酒樓的走廊上，應伯爵壓低聲音對西門慶說：&ldo;慶哥，平時你都是如何教導我們的：逢場作戲，別動真氣，這可是慶哥的名言哪。&rdo;西門慶一愣，轉過身子問道：&ldo;剛才我和瓶兒在包廂裡說話你都聽見了?&rdo;應伯爵狡黠地眨眨眼睛，說道：&ldo;不僅聽見了，我還看見有人的手老在瓶兒身上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