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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不了又多了一個種地的。&rdo;

&ldo;你真固執。&rdo;

&ldo;山裡人都這麼認死門。&rdo;

&ldo;我地位變了，把你甩了怎麼辦？&rdo;

&ldo;你不會。&rdo;

&ldo;要是會呢？讀書人都心眼兒活泛。&rdo;

&ldo;我就等，等你迴心轉意。&rdo;

&ldo;要是不迴心轉意呢？&rdo;

&ldo;還是等，等你老了，花花心思就收斂了。&rdo;

&ldo;你怎麼就單單看上我？&rdo;

&ldo;這是命。&rdo;

&ldo;什麼是命？&rdo;

&ldo;命就是明明知道不受用的還得受用，明明知道得不到的還想得到，明明知道不牢靠的還想牢靠。&rdo;

&ldo;你真是怪。&rdo;

&ldo;連我自己都覺得怪。&rdo;

&ldo;我真是說服不了你。&rdo;

&ldo;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rdo;

&ldo;你怎麼這脾氣。&rdo;

&ldo;胎裡帶的。&rdo;

&ldo;本性裡的不一定就好。&rdo;

&ldo;好不好的沒想過；下不下雨在天，種不種地在自己。&rdo;

&ldo;天要是不下雨呢？&rdo;

&ldo;地種過了，也就甘心了。&rdo;

&ldo;就不後悔？&rdo;

&ldo;我爹說過，人生下來就不該後悔，後悔不如不生。&rdo;

&ldo;你讓我怎麼辦呢？&rdo;

&ldo;你好辦，不躲躲閃閃就好辦。&rdo;

&ldo;容我想想可以麼？&rdo;

&ldo;我又沒逼你。&rdo;

&ldo;你還沒逼，都快嚇死我了。&rdo;

&ldo;嘿嘿，你們讀書人屬核桃仁的，不榨不出油。&rdo;

&ldo;你該回去了，我出油也得慢慢出。&rdo;

&ldo;天是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你也甭送，路咱比你熟。&rdo;

&ldo;走好。&rdo;

&ldo;回吧。&rdo;

五

雨季來臨了。雨下得很抒情。

沒有雷聲，沒有閃電，天也陰得不沉；即便是連綿地下著，也能呼吸到清新的空氣；人並不感到壓抑，情緒也沒那麼憂鬱，從每戶人家的視窗照樣能聽到歡快的笑聲與呻吟。雨水把石板小路沖刷得異常乾淨，雨靴子踩在上面竟感到心疼，多麼清潔的一個世界啊！

翁上元開啟油紙傘想到各戶串串，聊聊心跡，梳梳心路；雨天聊天更能親近感情。劉淑芳說：&ldo;大元去南先生那兒了，二元又上了原嶺他姥姥家，你又走，就扔下咱一個婦人，覺得陌惶，不由自主地犯愁。你就那麼落忍，你還走，哼！&rdo;女人的心有一團怨艾。也是，那些親熱得有些拈不開的漢子婆娘，在雨天總是依偎在一起；農事之下的男女選到雨天迫閒，以為是巴望不得的好事。翁上元的心被牽動了一下，把雨傘擱下，&ldo;不走就不走。&rdo;

&ldo;上元！&rdo;劉淑芳歡快地叫了一聲，透著無限的感激。

翁上元笑了笑，&ldo;就屬這娘們賤。&rdo;

&ldo;誰讓咱淘生個娘兒們著哩，總想找個依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