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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後面是一大片陡坡,綿延至遠方的地平線處,是一片望不到邊的藍綠淺海,顏色濃鬱而純粹,溢滿盈盈的陽光,透明得讓人心醉。
兩人並肩笑鬧了不知多久,直至足下綠意漸消,人聲漸少,踏上了白色的砂質沙灘,日暮西垂。
淺淺海灣裡停泊著一隻木船,在接天連地的夕陽緋色中輕晃。旁邊還立著一方矮矮木屋。
「這木屋和船有主人嗎?」言陽走近,摸了把被海水浸泡的船槳。
「應該有過。」
可現在明顯它們已經被遺棄很久了,不知道什麼原因,屋主人沒有再修護過它們。山形木紋被侵蝕得看不清楚,但木材依然堅固,色澤深沉。
言陽輕輕踩上淺灘中的木船,木板吱呀聲在鞋底響起,清透海水在船底流動。
他若有所思地走到船頭躺下,枕住自己手臂,叼著棒棒糖,漫不經心地問俞逢:「你覺得真相重要嗎?」
「重要,誰也不想活得不明不白的。」俞逢也在一側躺下,一隻手在雙肩包裡摸索著。
言陽看著天邊那一朵橙紅色的雲,「我還是很在意那三具屍體,有種……不安。」
俞逢摸索雙肩包的手停下了,「未知總是讓人不安吧,回到斐城叔叔阿姨會向我們解釋的。」
「那如果他們解釋完了我還是想查呢?」言陽說。
俞逢微微側過頭,看著言陽,「我陪你。」
言陽笑著,那朵橙紅色的雲,邊緣彎起的弧度真像俞逢笑時的嘴角,弧度很小,但他總能第一眼發覺。
他笑嘻嘻地轉過頭,悠悠撞上俞逢的目光,晚霞海水盡入眸中,「真的?」
「真的。」
都說殘陽如血,那時也確實半天如焚,但偏偏就是風也溫柔,光也溫柔,言陽眼底笑意粲然,一片海浪激盪聲中,俞逢突然想起了在列車上看到的明媚夏光——
漫山遍野的怦然。
俞逢收回目光,突然感覺這海風輕徐的夜晚,有些熱。
他輕咳一聲,坐起來,扯起衛衣領口徒勞扇風,另一隻手摸了半天雙肩包,只收穫了一手繽紛的糖紙,「糖呢?」
言陽也坐起來,拿出嘴裡的棒棒糖,晃了晃,「最後一個。」又塞進嘴裡,「沒有檸檬味的了,就剩個海鹽檸檬的,我將就著吃了。」
他又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他看向俞逢,發現那人泛粉的耳根。
言陽抿了抿唇,又暗暗深吸了口氣,「最後這個。」
就讓他荒唐這一次。
他不懷好意又心生忐忑,「要嗎?」
俞逢盯著他,眼眸深處有他看不懂的情緒。言陽恥得頭腦發熱。
良久,那聲音低磁響起。
「要。」
俞逢抬手輕輕捏住棒棒糖的塑膠棒。
微一用力向外抽,硬糖就磕在言陽的牙齒上,那顆酸甜的海鹽味道就這樣卡在明眸皓齒中,就像俞逢此刻的視線,陷入言陽的灰色眼眸中,裡面有暗光飛流輕轉,吸引著俞逢拋棄理智,一味地溺死在這一片氤氳霧氣的灰色海洋裡。
言陽微微張開牙關,那顆圓潤的、濕滑的糖果被強行拽出口腔,磕碰著牙齒,擦過嘴唇。唾液拉出的細絲,在粉紫色的晚霞中一閃即斷。
俞逢含著剛剛奪取的糖果,用後槽牙慢慢碾碎。
他眼睫低垂,看著言陽沒來及閉合的嘴,這個角度恰好能看到他艷紅的舌尖,抵住潔白整齊的牙齒,毫不設防的柔軟模樣。
言陽抬眼,發現俞逢的眼神很暗,他呼吸一窒,期待與興奮的戰慄讓他下意識地想咬緊下唇。
卻被手指卡住了。
俞逢四指托起言陽的下巴,拇指蹂躪過沾糖的薄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