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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瀨田的選舉將進行。當他成了教授，終日在大學裡閉門不出，就很難逮捕他了，事情也就更難對付了。如果疏忽大意，瀨田就會躲在幹預不到的權威的保護傘下。

‐‐有這種可能嗎?

冬村的眼前浮現出瀨田那緊繃的臉。他正在擺出背水一戰的架勢，伺機向冬村反攻呢。

背靠牆壁的冬村發現在牆角那個煙囪的陰影裡，有個人影在動。

走近一看，是一位年輕的護士在哭泣。

&ldo;出了什麼事?&rdo;

儘管冬村知道自己是多管閒事，但還是開聲問了一句。

女護士轉過身來。眼圈哭得紅腫。看樣子還不滿二十歲，臉上仍留著少女的天真。胸前別著個胸牌，上面寫著&ldo;道見奇子&rdo;。

&ldo;請放心，我是警察。&rdo;

&ldo;我知道。&rdo;稍停片刻，道見奇子接著說，&ldo;您是負責調查井上醫生被害事件的刑警先生吧?&rdo;

或許被別人看見自己在哭而感到不好意思，或許已經哭夠了，道見奇子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開朗多了。那表情，還沒有完全脫離少女的天真爛漫。

&ldo;我幹不了。&rdo;

道見奇子抬起那雙閃爍著淚花的眼睛看著冬村。

&ldo;什麼幹不了?&rdo;

冬村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不知所措，連忙問道。

&ldo;我被主任訓斥了一頓，可是，無論怎麼挨訓斥，我已經對厭那種勾當了。我不適合當護士。&rdo;

&ldo;那種勾當是指什麼?要是你覺得合適，就說給我聽聽好嗎?&rdo;

冬村倚靠在牆上，滿臉笑容地望著道見奇子。紅蜻蜓收住翅膀，無聲地從兩人中間飛過，道見奇子的目光久久地跟著遠去的蜻蜒。

&ldo;刑警先生，您有夫人嗎?&rdo;

道見奇子收回目光，定睛看著冬村問道。瞳孔清澄明亮，閃爍著她那個年齡常有的純真。

&ldo;沒有。&rdo;

&ldo;您討厭嬰兒嗎?&rdo;

&ldo;嬰兒?&rdo;冬村又被唐突的問題搞得糊裡糊塗，&ldo;談不上是喜歡還是討厭……&rdo;

&ldo;醫院裡在殺嬰兒。&rdo;

&ldo;殺嬰兒‐‐&rdo;

&ldo;對。&rdo;

道見奇子認真地點著頭。

冬村默然地叨起一根煙。那少女的天真無邪中自然而然地流露著一種憂鬱。清純的面孔上滿是苦惱。

道見奇子大約在兩小時以前被教務主任訓了一頓。昨天下午，參加婦產科實習的道見奇子中途擅自放棄了實習。她見到了不該見的場面。那個患者是位二十三、四歲的姑娘，被幔布罩住半拉身子，還露出一雙蒼白的腳。

當時只有醫生和護士，加上在預備護士培訓所上學的道見奇子和另一位學生。道見奇子並非第一次參加婦產科實習。她已經有三次經歷了。三次都是人工流產。患者橫躺在手術臺上，醫生毫不費力地將血淋淋的胎芽取出，然後裝進塑膠袋扔進水桶裡。對不滿三個月胎兒做人流是無可指責的。道見奇子她們這些見習學生的工作就是給器具消毒等收拾性雜活。

第一次，道見奇子便受到了心靈的衝擊。那血淋淋的肉塊，和橫臥在手術臺上的女人的下半身，都讓人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悲哀。象奇子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平常都會自我陶醉於撫摸自己身體的那個神秘部分。每次在浴盤裡赤裸著身